翌日清晨，山涧被薄雾和清脆的鸟鸣唤醒。
林曦三人收拾好营地，熄灭火堆，确保不留任何隐患后，便沿着潺潺溪流，向着上游方向溯行。
越往上游，地势愈发陡峭，两岸岩壁如刀削斧劈，植被却依旧顽强地在缝隙中扎根，展现出蓬勃的生命力。
空气更加清冷湿润，水声也由下游的舒缓变得激昂澎湃，撞击在岩石上，溅起漫天细碎的水雾，在朝阳的映照下，折射出小小的彩虹。
“这里的能量……似乎更加凝聚，尤其是水灵之气，几乎要化为实质。”凯瑟琳深吸一口带着水雾的空气，感受着体内魔女体系对元素的本能呼应，轻声说道。
她的云鸟西尔芙在高空盘旋，偶尔发出清鸣，指引着相对好走的路径。
云瑾小心地踩在湿滑的岩石上，闻言点头附和：“而且感觉好像更‘干净’了，就像被反复洗刷过一样。”
她肩头的赤离似乎不太喜欢这种过于潮湿的环境，有些恹恹地趴着，只有尾巴尖偶尔晃动一下。
林曦走在最前，他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探测器，扫描着沿途的一切。
不同于下游区域的生机勃勃、物种繁多，这上游地带显得有些“单调”，但这种单调之下，却隐藏着更加精纯和独特的能量源。
行进约莫半个时辰，他们在一处被瀑布冲刷出的、布满巨大光滑卵石的浅滩旁停下暂歇。
瀑布不高，但水量充沛，轰鸣声不绝于耳。
“老师，您看那边。”凯瑟琳指着瀑布下方水潭边缘，一块半浸在水中的、表面布满青苔的巨石。
在巨石与水面相接的阴暗处，生长着一簇簇不起眼的、颜色深褐近乎黑色的菌类。
林曦目光扫去，神识深入感知，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石髓菌。”他道出了这种不起眼菌类的名字。
“并非生长在泥土或腐木上，而是以汲取岩石中微弱的矿物精华为生。”
“其菌肉坚韧，蕴含极其精纯的土石之精与微弱水灵，虽不可直接食用（蕴含的矿物能量过于凝聚，难以消化），但若是用来熬制汤底，或与其他性质温和的食材同炖，能极大地增强汤品的厚重感与滋养效果，尤其对稳固肉身根基有奇效。”
他一边将石髓菌的形态、习性、特性记录入玉简，一边小心地用玉刀撬下几小块，连同它们附着的那点岩石一起取下。
“此物性质沉凝，正好可以放入秘境，或许能缓慢改善那片土地的‘地气’。”
凯瑟琳好奇地看着林曦的动作，问道：“老师，按照我们魔女体系的分类，这种直接汲取矿物能量的生物，通常会被归类为‘地脉衍生物’，认为它们与大地深处的能量流动有关，您觉得呢？”
“思路相近。”林曦点头。
“万物生长皆依赖能量。此地水流湍急，冲刷岩壁，不仅带来了充沛的水灵，也使得岩层中的矿物能量更易被某些特化的生物吸收。”
“这石髓菌，便是此间水土共同作用下的产物，可称之为‘水琢石髓’。”
稍作休息后，他们继续向上。
道路愈发难行，有时甚至需要徒手攀爬湿滑的岩壁。
云瑾和凯瑟琳都调动起自身灵力，身形轻盈地在岩石间腾挪。
凯瑟琳甚至偶尔会施展出类似“轻身术”的魔女技巧，脚下泛起微弱的清风，让她动作更加优雅从容，引得云瑾投来羡慕的目光。
“这只是对风元素的一点粗浅应用，”凯瑟琳谦逊地解释道。
“比起老师和你对能量的掌控，还差得远。”
终于，在午时前后，他们抵达了此行的终点——山涧的源头。
那并非预想中的巨大泉眼，而是一片从陡峭岩壁上渗出的、面积颇广的湿润区域。
无数细小的水流从布满青苔和蕨类的岩缝中渗出，汇聚成溪流的初始模样。
这里的水声变得细碎而空灵，阳光被茂密的树冠过滤，投下斑驳迷离的光影，气氛宁静而神秘。
在这片渗水岩壁的下方，阳光几乎无法直射的极度潮湿环境中，他们发现了今日最令人惊奇的物种。
那是一种体型扁平、紧紧附着在岩石上的贝类，外壳颜色与岩石几乎无异，呈现出深灰褐色，表面有着类似岩石纹理的天然花纹。
它似乎完全静止，与岩石融为一体。但林曦的神识却感知到，它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吸收着岩壁渗出的、蕴含特殊矿物质的水分，并从中提炼出一种极其粘稠、散发着朦胧月白色光晕的液体，储存在壳内。
“月光贝，”林曦的声音带着一丝真正的惊喜。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它并非依靠过滤水中浮游生物为生，而是直接提纯水源中的‘月华之力’与矿物精华，凝聚成‘月石髓’。”
“此物蕴含精纯的太阴星力与大地精华，是滋养神魂、调和体内阴阳的顶级天材地宝，亦是炼制高阶丹药的珍贵辅药，其本身肉质亦蕴含纯净能量，但更为珍贵的是其凝聚的髓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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