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19，计九方去学校参加了考试，为了应付考试，他还真拿起书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可不能阴沟里翻船！
题目简单得让人发指，计九方看到考卷的时候，是真正地松了一口气，两天的考试对他来说轻松自在。
还有不到二十天就要过年，再过几天把供销社的鱼送到山北大队之后，就要准备安心过年了。
钱洋神神秘秘来找他：“听说这阵子的黑市棉花狂人没？”
计九方心里一跳，“什么棉花狂人？没听说过！”
“前一阵几大黑市出了个专门卖棉花的人，他那棉花质量好，价格又便宜，不是统购统销的货，各大派出所都去蹲点要抓他，连供销社，棉纺厂都想查出棉花的来源，结果没一个能得手的！这事惊动上面了！”
钱洋用手指了指上面接着说：“这棉花品质太好，各大产区生产的棉花都比不上，上面也想知道到底是从哪来的，为什么要卖得这么便宜！”
“人家卖便宜不好吗？就因为他的棉花质量好，卖得又便宜，派出所就要抓他？上面就要抓他？不是统购统销的货不更好吗？补充了市场，满足了群众需要！”
钱洋一愣，也是啊，人家这么卖好像没问题吧？
“可这是破坏了统购统销就不行，再说你不好奇他的棉花到底从哪来的吗？”
“哪来的？不是自个种的，就是从外地弄来的，总不能是敌特送温暖来的吧？”
“也是，哪个敌特会做这样的好人好事，由他卖不更好吗？”钱洋被他洗脑了，被他带偏到十万八千里之外，连找他的目的都忘了！
“所以你想怎样?要采购他的棉花？”貌似这个轧钢厂的采购也没正儿八经地去上过班！
“我还真想，他要是能卖给我棉花，我收个千儿八百斤的没问题！”
“你买这么多棉花做什么？我看你也不像没棉衣穿的人啊？”
“我是有棉衣穿，我家老头子的兵还穿着几层单衣呢，冻得瑟瑟发抖，老头子心疼了，找后勤处吵了好几次架，都没能要到棉衣下来，我是想帮帮他！”
计九方愣住了！
缺冬衣的不止普通老百姓，连这些当兵的都缺棉花！
计九方的声音有些干涩：“上面没有调派吗？”
“以前有，老战士都还有一身棉衣穿，今年不够棉花啊，也不知怎么回事，新入伍的有些没能分到棉衣，只能一层层穿上单衣，但不跑动还真的顶不住！”
“所以说你是想和我一起去找这个卖棉花的，从他那买些棉花做棉衣给他们穿！”
“是啊是啊，我一个人只能蹲一个地方，多几个人就能把几个黑市都蹲住了，老四家里看得紧，不能出来，我还缺一个人！”
“看到你要怎样，直接买吗，还是约他见面？”
“和他说好，我们私下交易，价格尽量便宜，实在不能便宜也就算了，数量是越多越好！”
计九方答应了，“好吧，我去东直门吧！”
是夜，卖棉花的再次出现在东直门黑市，但在卖了不到一百斤之后，突然发疯了，把棉花向人群一扔，引起众人哄抢之后，趁乱就不见了人影！
这可是棉花！一个月工资才能买两三斤的上等好棉！
哪个不想要！
现场几十上百人一阵疯狂抢夺，场面混乱无比，抢到棉花的人四处乱跑，各方来追查蹲守的人眼睁睁看着在混乱中，那个棉花贩子不见了踪影！
来蹲守棉花的不止厂桥派出所了，各个派出所都有，还有供销社的，棉纺厂的，甚至连军方的人都有。
计九方也是看到人实在太多，怕出意外，这才中途跑掉！
第二天一大早，钱洋就来敲他的门。
“昨晚有没有联系到？听说他发疯了，把棉花乱扔！”他知道消息了，卖棉花的昨晚出现在东直门。
“联系到了，可以交易，但他只跟我一个人交易，600斤，4000块钱，你帮我找一辆三轮车，把钱给我，我一个人去把棉花给你弄回来，不准找人跟踪我！做得到就照我说的，时间就在这三天之内。”
三天后他要回山北大队送鱼，这事就黄了！
“真的？太好了！”
“问题是他们相不相信你，能不能拿这么多钱给我？”
“三千很多吗?也还好吧，反正我相信你！”
好吧！穷人的眼光限制了他的想象，对有些人来说，一个普通工人十年的工资的确不算多！
他还真的低估了钱洋的能力，当天晚上，一辆三轮车和三千块钱就送到了计九方手中。
计九方一晚上没动，他想看看钱洋有没有找人跟踪他，竟然还真的没有！
第二天钱洋睡醒了来找他，发现三轮车上什么都没有：“你昨晚没去交易吗？”
“我没说昨晚交易啊，再等等！”
就在钱洋以为他晚上才去交易时，大中午的计九方骑着三轮车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时的车上就装满了袋子！
满满一车棉花，当钱洋拿去过称时，发现不是六百斤，差不多有八百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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