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鹰的袭击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金玉堂的队伍中荡开了层层涟漪。原本被视为累赘的刘凡,此刻在众人眼中的形象已然颠覆。那举重若轻的闪避,那精准狠辣的反击,无不彰显着其深藏不露的实力与精妙绝伦的技艺。
金玉堂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眼神中的热切与算计却并未减少,反而更加隐晦深沉。他依旧与刘凡客套寒暄,语气甚至比之前更显亲近,但那份亲近之下,是愈发浓厚的忌惮与审视。他暗中传音福伯:“福伯,此子……你怎么看?”
福伯目光微凝,传音回道:“公子,此人身法诡异,劲力掌控入微,绝非寻常体修。其根基之扎实,老朽生平罕见。方才那一击,看似简单,实则对时机、角度、力量的把握已臻化境。他刻意收敛气息,真实实力……恐怕不在老朽之下。若非必要,不宜为敌。”
“不在福伯你之下?”金玉堂心中一震,福伯可是金丹巅峰,半只脚踏入元婴的存在!他脸色变幻,最终压下心中的贪念与不甘,决定暂时改变策略,“既如此,便先与之交好,或许能借其力达成目的。至于之后……见机行事吧。”
刘凡将金玉堂主仆二人的细微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温和谦逊的模样,与金玉堂虚与委蛇,应对自如。他乐得对方暂时收敛爪牙,也方便他专心于自己的事情。
队伍继续向鹰愁涧深处行进。越往深处,空间并未变得开阔,反而因为两侧崖壁的不断挤压,显得愈发逼仄。风势在这里变得更加诡异,不再是单一的直线吹拂,而是形成了无数混乱的气流漩涡,时而从前方汹涌扑来,时而从侧后方诡异拉扯,时而甚至从脚下向上倒卷,让人难以稳住身形。空气中弥漫的风灵之力也愈发精纯、暴烈,如同无数无形的刀片,切割着护体罡气,发出细微的“嗤嗤”声。
金玉堂的护卫们不得不加大灵力输出,才能维持护罩,脸上都显露出吃力之色。蛮石也鼓荡起浑厚的气血,皮肤泛起古铜色的光泽,抵挡着风刃的侵袭。
唯有刘凡,表现得最为轻松。他并未刻意撑起强大的气血护罩,只是体表有一层微不可察的混沌色光晕流转,那些混乱的气流和风刃靠近他时,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引导、滑开,竟难以对他造成实质性的影响。他行走其间,衣袂虽被狂风吹得紧贴身体,勾勒出精悍的线条,但步伐依旧沉稳,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仿佛他并非在与狂风对抗,而是在与之共舞。
这正是他将太极“听劲”、“化劲”的意境,融入到了对周身环境的感知和气血运转之中。不强行抵抗,而是顺势而为,引导疏解,消耗自然大减。
他的大部分心神,都沉浸在对足底涌泉穴的冲击和对那股精纯风灵之力的感应上。越是深入,那股如同轻羽般柔和又坚韧的能量波动就越发清晰。他感觉自己的双足,仿佛化为了两个贪婪的漩涡,疯狂地汲取着周围的风灵之意,足底的酥麻感越来越强烈,那层壁垒的震动也愈发频繁。
“还不够……需要更精纯,更集中的风灵之力……”刘凡心中明悟。他抬头望向风势最为混乱、能量波动也最为强烈的区域——那是在前方一处巨大的、如同鹰喙般突出的悬崖下方,那里的气流几乎肉眼可见地扭曲、旋转,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风眼区域。
“福伯,金公子,前方风势异常,能量狂暴,恐怕有未知风险,不如我们稍作休息,观察片刻再决定如何前行?”刘凡停下脚步,指着那风眼区域,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之色。他需要一点单独行动的时间,也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靠近那里。
金玉堂看向福伯,福伯仔细观察了前方片刻,眉头紧锁:“刘小友所言极是,前方气流混乱,隐隐有空间不稳的迹象,确实不宜贸然闯入。我们就在此地休息,老朽先探查一番。”他也感觉到了那里的不寻常,以及那股精纯的能量波动,心中同样存了探查之意。
队伍于是在一块巨大的背风岩石后停下休整。护卫们抓紧时间恢复灵力,金玉堂则与福伯低声商议着什么,目光不时瞥向风眼方向。
刘凡盘膝坐下,对蛮石传音道:“我需靠近那里感悟一番,你在此地警戒,若有人问起,便说我有所领悟,需要静修片刻。”
蛮石重重地点了点头,扛着棍子站到了岩石边缘,如同门神般警惕地注视着金玉堂等人。
刘凡则闭上双眼,看似在打坐调息,实则将神识凝聚成一线,小心翼翼地向着风眼区域探去。同时,他体内气血暗暗调整,肺金罡气与肾水罡气以一种玄妙的比例交融,金生水,水生风意,使得他周身气息与那风眼区域的能量波动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同频。
他并未立刻起身,而是就这般坐着,以神念为先导,细细体悟着风眼之中那狂暴却蕴含着某种至理的能量运行方式。他“看”到无数细小的风旋如何生成、碰撞、湮灭、再生,感受到那股精纯能量如同心脏般在风眼中心缓缓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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