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温暖的被窝中起身,关银屏温柔地为小丈夫整理衣衫,被捆住手脚的张星彩瞪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这还是那个清冷孤高的二姐吗?去趟东吴竟脱胎换骨似的温婉可人起来。
此刻的关银屏将柔情与母性完美交融,既认定诸葛詹是此生良配,又因年岁差距不自觉将他当作孩童呵护。正是这般矛盾心境,才酿成昨夜邀闺中密友共赴云雨的荒唐事。
晨光微熹时,关银屏牵着诸葛詹来到庭院,亲手推来一架木梯。上去吧。她扶着梯身浅笑嫣然。诸葛詹却凑近耳畔:这 ** 留着,今夜我还要来寻你。话音未落便灵猴般蹿上墙头,身影消散在薄雾中。
屋内,张星彩揉着发红的手腕嗔怪:二姐何时与那小郎君有了首尾?关银屏枕着绣榻,眸中漾起回忆的涟漪:说来话长呢...横竖今日无事,细说与我听!
当关银屏娓娓道起东吴之行时,张星彩初时还漫不经心,待听到诸葛詹智破困局的段落,不由撑起身子听得入神。
宫廷那厢,诸葛詹骑着滇马慢悠悠归来,正赶上皇室早膳。张皇后搁下银箸:詹弟晨起不见踪影,果果她们寻你都寻急了。嫂子明鉴,少年眨着无辜的眼,我不过带侍卫晨练罢了。
见刘阿斗已把热粥推到小叔子面前,张皇后气结:总让本宫当恶人!皇帝却笑呵呵打圆场:用膳时莫谈这些。
【春意渐浓时,成都街头已是一片熙攘。
盐仓外,诸葛詹抬手示意开闸。木轴转动声里,众人瞳仁中倒映出连绵雪色——青白相间的盐垛巍峨如山。
竟有这般存量?
此物堪比黄金!
益州豪族们的惊叹声中,少年拢袖轻笑:皆赖诸君同心。
***
【前情回溯】
膳桌旁,诸葛詹搁下竹箸:胖哥,开春后我须往武都。
胡闹!刘阿斗掷筷蹙眉,那是兵家险地。
偶得奇植,唯武都水土可活。青年指尖划过案上舆图,非食非药,却能织就胜过蜀锦的衣料。
帝后俱震。蜀锦乃国之命脉,当年丞相亲定的支柱。
此物名唤棉花。诸葛詹声如金石相击,若得推广,大汉子民永绝冻毙之忧。
库门洞开的回响里,当初的誓言正化作盐山间的碎雪微光。
(
“君侯言重,青霜能成器,全仰仗您的巧思。”谯周拱手谦让。
“独丝难成锦。”诸葛詹正色道,“纵有极品蚕丝,也需众人同心方能织就蜀绣。若没有大伙儿出力,青霜不过宫廷贡品,岂能惠及天下百姓?”
“此乃众人之功,岂能归于一人?唯有群策群力,方能成就大业!”
这番话意在提醒益州士族:唯有同心协力,才能共享利益。
身为荆州派核心,诸葛詹始终致力于调和各方势力,凝聚蜀汉全境力量。
蜀汉本就疆域狭小,若内部再起纷争,必将万劫不复。
“少将军高见。”谯周肃然行礼,已领会其中深意。
“取账册来,开始分盐!”
按先前约定,世家每献一斛卤水,可得一斗青霜为酬。如今盐仓洞开,成车的青霜陆续运出,各族代表皆喜形于色。
“诸位且听。”诸葛詹环视众人,“各地盐商已在门外候着,诸位可即刻交易。但须谨记——售价务必与官价持平。”
“那官盐何时放行?”谯周轻声探问。
“无妨。”诸葛詹干脆地挥手,“官盐库存充足,待诸位的存货售罄再行发卖,绝不让各位囤货难销。”
“少将军仁义!”
“处事公允!”
“谢君侯体恤!”
满堂赞声雷动。这些世家心知肚明:若官私同时售盐,盐商必定优先采购官府货物。一旦官盐满足需求,他们的私盐便无人问津。
“诸位不必多礼。”诸葛詹声如金石,“朝廷获利,便是诸位获利。我以诸葛氏门楣立誓!”
“使君言重!”谯周急忙应声,“我等岂敢存疑?诸葛丞相家风,天下谁人不信?”
(
历史上的谯周,可谓彻头彻尾的主降者。
他以《仇国论》诛心伐谋,兵不血刃便从根基上动摇了蜀汉的抗争意志。
所谓儒生以文章祸乱法度,说的正是此类人物。
在蜀汉末期,谯周始终激烈阻挠姜维北伐,指责其滥用武力。
然而耐人寻味的是,谯周从未非议诸葛亮北伐,更不曾将穷兵黩武的罪名加诸丞相。
当年诸葛亮薨逝五丈原,谯周竟是唯一自成都星夜兼程赶赴前线吊唁的朝臣。
这位益州名士对丞相怀有知遇之恩的感念——正是诸葛亮提携他步入仕途,谯周内心唯有敬仰。
爱屋及乌,他对丞相后人自然也青眼有加。
世间从无天生的投降者,亦无人自幼立志叛国。
谯周等蜀中主降派之所以能形成气候,根源在于王朝存亡与其切身利益毫无关联。
自刘焉、刘璋时代起,益州士族就备受压制,刘备、诸葛亮当政时期亦复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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