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侧出水口流向汉中与沔水汇合,增加沔水流量与深度,使船只可顺流而下直达襄阳,经汉水进入长江;
南侧出水口则注入白龙江,连通梁州与益州,便利两州水路交通。
“不错!非常好!”诸葛詹满意地点头。
“不敢当。”天池太守谦逊道,“成败还需看结果。”
“准备得如何了?”诸葛詹问道。
上游的西汉水原已汇入嘉陵江,不再流经武都。
要让西汉水重新改道,需先挖通各方向河道以便引水。修建水库的百万劳力完工后,已立即投入河道挖掘工作。
“一切就绪,随时可以开始。”
诸葛詹闻言一笑:“原来是在等我发话。”
“如此划时代的盛事,怎能少了您的亲临?”天池太守含笑拱手,“这宏图伟略全赖您的谋划,钢筋水泥亦是出自小丞相之手,下官无非略尽绵力。”
“莫要过谦。”诸葛詹轻摇羽扇,“能将方略落到实处,便是你的过人之处。”
“万事俱备,可以动工了。”诸葛詹下令道。
众人随诸葛詹移至水库西侧。
昔日峭壁处,正是西汉水奔腾而下的故道。如今水库水面已与崖顶齐平,新建的引水渠宛若游龙向西蜿蜒。待西汉水改道成功,激流便将沿此渠直贯天池。
为保周全,众人皆登高观望。
天池能否承受洪峰仍是未知,诸葛詹自不会冒险亲临堤上——倘若溃坝,后果不堪设想。
“开始!”诸葛詹挥袖示意。
刹那间狼烟腾空,烽燧相递,信号如流星划过天际,直抵西汉水与嘉陵江交汇处。
数百名壮丁望见烟讯,立时摩拳擦掌。
“弟兄们!动手!”监工扯开嗓子,牛角号声震四野。
“呜——呜——”
在雄浑号角声中,人潮如蚁群涌动。沙袋接连抛入河道,垒筑成墙。原本奔涌向嘉陵江的西汉水,渐渐 ** 回故道,沿着新掘的渠道向东奔涌。
高崖之上,诸葛詹目光如炬。自狼烟升起便凝望西方,静候洪流。
“哗——哗——”
先是隐约的轰鸣,继而声浪排山倒海般迫近。
“来了!”有人失声惊呼。
但见白练横空,怒涛掠地。转瞬间,浑黄的激流已裹挟万钧之势,自众人眼前咆哮而过。
诸葛詹注视着奔涌的溪流最终汇入蓄水池,西汉之水被成功引入天池。
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改变西汉水走向并非难事,关键在于堤坝能否承受住巨大冲击力。
北侧的缺口...诸葛詹将目光投向天池太守。
丞相无需担忧,北侧缺口已用数层沙袋封堵,同时开放了南侧与东侧通道。天池太守立即回应。
北侧的水道通往陈仓要道,诸葛詹计划暂不开启此路,待北伐之时再突然打开,给敌军致命一击。
届时,敌方定难料想荒废四百载的古道竟会重现奔流。
天池堤坝的三处缺口高度相同,北口封闭而东南两口敞开,水流自然向东南分流。
完全阻断北侧实属不易,沙袋虽会轻微渗漏,但无碍大局,渗出的水量不足以形成径流,很快会被土壤吸收。
轰——
汹涌的西汉之水冲入池中,激流在池壁间回荡,震耳欲聋的轰鸣令人心惊胆战。
众人屏气凝神,目光紧锁堤坝方向。
池底渐渐积蓄起水流,水位缓慢攀升。
一时辰、两时辰、三时辰……
一日、两日、三日……
因蓄水池规模宏大,即便是整条河流注入,也历时整整三日。
直至第四日正午,水位即将满溢。
坚持住,成败在此一举。诸葛詹低声自语。
此时蓄水池已蓄满九成九,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待完全蓄满后,水流自东南两口溢出,压力反而会减轻。
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两处缺口开始出水,堤坝成功经受住了考验。
噢——
欢呼声响彻云霄,在场众人无不振奋。
东南两路奔涌而出的激流沿着河道南下,最终汇入白龙江。
巨量水源注入,使白龙江水位骤涨,昔日涓涓细流终成真正的大江。
东进之路沿着预先开凿的河道,自武都直奔汉中,最终与沔水相汇。
四百年的分离后,汉水与西汉水终于再度相连。
当水库蓄至最高水位时,其水面恰好与崖壁旁的西汉水齐平。此刻的西汉水仿佛注入一片巨大湖泊,水流速度骤减,从激荡奔涌转为平静流淌。
随着西汉水流速放缓,白龙江与沔水的水位随之上涨,流量大增,三条水道皆可畅通行船。
尽管天池水库北侧缺口尚未打通,但整个蜀汉的水路网络已然贯通,天池正是这个庞大水系的核心枢纽。西汉水自祁山道奔涌而出,流经天池郡汇入天池,而后分为两支:东往汉中,南入蜀地。
曾经闭塞的梁州,如今东西水路尽通,船只可直达襄阳城下。未来更可经汉水进入长江,剑指东吴疆域。南向水路则通过白龙江打开蜀地门户——蜀中本就水网密布,如今内外联通,天险蜀道再难阻隔,出入巴蜀皆可舟楫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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