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台屏幕底部那行小字还在闪:【检测到未知信号接入,来源:剑匣二维码残码】。
姜小芽没动,手指悬在系统界面边缘,指腹轻轻蹭过竹筒袋的接口。她没看墨言,也没问他要不要断开连接。有些事,问了反而麻烦——比如信任的裂痕该不该补,比如过去的人到底算不算死透。她知道,一旦开口,答案就不再是选择,而是审判。那是一种更冷的东西,像冬夜里的铁链,缠上脖颈时还不觉得痛,等你察觉,呼吸早已被一点点绞断。
她闭了闭眼,睫毛在光屏映照下投出细密的影子。三年前那场系统崩塌的夜,她曾在日志深处见过这个信号频段,一闪而过,像有人在数据洪流中划了一根火柴。当时她以为是错觉,是记忆错乱,可现在,它回来了,带着烧焦的气味,从墨言的剑匣里爬出来。
“团子。”她低声叫,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沉睡的东西。
光屏一抖,冒出个奶声奶气的提示框:【宿主别慌,咱先查查是谁在蹭网,说不定是隔壁战舰蹭WIFI,灵修界也流行免费热点呢】。
南宫翎靠在舱壁上,耳朵一抖:“你那系统又在跟自己说话?”
“它在扫描。”她调出《灵兽图鉴库》,把信号频段拖进检索框,指尖在空中划出一道淡金色轨迹,“刚才那蓝光不是随机波动,是编码式渗透,像……有人在用残码当钥匙,一把被烧焦的钥匙,插进锈死的锁孔里。”她顿了顿,声音压低,“而且,这锁孔本来就不该存在。”
白芷从座椅上直起身,铜镜已经拿在手里,镜面朝外,映不出人影,只有一片流动的灰雾。她呼吸微凝,镜中雾流忽然逆向旋转,像被无形之手搅动。“信号源在动,往高处走。”她声音压低,“不是直线,是螺旋上升——它在绕着战舰画符。”
姜小芽心头一沉。画符?那不是攻击,是仪式。某种古老的、以灵能为墨、以空间为纸的召唤阵。她猛地抬头看向墨言,却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眼神深得像一口古井,井底有光,却照不亮水面。
墨言站在驾驶座旁,剑匣背在身后,指尖搭在侧板边缘。他没说话,但那块刻着星轨纹的金属板微微发烫,像是有血在金属下流动。他的影子在地板上拉得很长,边缘微微扭曲,仿佛不属于这个空间。姜小芽曾听他说过,剑匣不是武器,是“容器”——装着三百年前那段被抹去的历史,装着那些不该被记住的名字。
“别碰。”姜小芽忽然出声,目光仍盯着屏幕,“你现在动它,等于给对方开后门。残码是活的,它会认主,也会反噬。”
他收手,动作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沉睡的凶兽。可就在他指尖离开的瞬间,那块星轨纹金属板“嗡”地一震,一道幽蓝的光纹顺着接口蔓延,像血管在金属中搏动。
南宫翎甩出一条尾巴,毛尖点地,另一条缠上舱顶横梁,九条尾巴慢慢张开,像撑起一张无形的网。他闭眼,鼻尖微动,空气中泛起细密的波纹。“云层裂隙里有东西,不是风,是……气流被切开了。”他低语,“像刀,但没温度,是‘空’在流血。”
姜小芽心头一跳。空在流血——这是古籍里记载的“界裂征兆”,只有当高维存在强行介入低维空间时,才会出现。她迅速调出战舰的灵能分布图,果然,在云层夹层中,三处异常能量点正在缓慢聚合,频率与刚才的残码完全吻合。
“那就不是自然信号。”她盯着图鉴库的进度条,指尖在屏幕上轻点,“怨念编码,二级污染源,携带冥域边境特征——幽怨灵傀。它们不该出现在这里,冥域的边界早在三百年前就被封死了。”
“傀?”白芷皱眉,铜镜边缘浮现出细密符文,“谁会拿这种东西当炮灰?它们连自主意识都没有,只能靠操控者活着。”
“不重要。”姜小芽把检索结果甩到主屏,红光映在她脸上,“重要的是,它们得靠操控者活着,现在信号从剑匣残码进来的,说明有人在用墨言的权限当跳板——他的剑匣,是通往旧天道系统的最后一把钥匙。”
舱内一静。
墨言眉头一动,没反驳。他只是低头看了眼剑匣,那残缺的二维码像一道旧伤疤,嵌在金属表面,隐隐泛着幽蓝。他没说话,但姜小芽知道他在想什么——那晚,他从焚天塔废墟中捡回这剑匣时,塔顶的星图正在崩塌,而塔心的石碑上,只刻着一句话:“持此匣者,非主即祭。”
“等等。”南宫翎突然睁眼,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不止三具。我尾巴尖发麻,那是灵体密度超过阈值的预警——至少七具,藏在云层夹层里,它们在等信号同步。”
话音刚落,头顶云层“轰”地裂开一道口子,三道黑影从积雨云中坠下,贴着战舰外壳滑过,像湿透的布条甩在铁皮上。护盾值瞬间掉了百分之二十,警报声尖锐刺耳。
“来了。”姜小芽一把拍下警报钮,系统弹出红框:【外部接触,腐蚀性灵能附着,建议立即启动净化程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