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祭坛洞窟,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所有狂热的呐喊、愤怒的咆哮、能量的轰鸣,都在那一刻戛然而止。成千上万的黑齿信徒,如同被同时扼住了喉咙,僵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祭坛顶端那颠覆他们认知的一幕。
他们信仰的核心,那散发着无尽威能、代表着“永恒宁静”的圣物——巨大的黑色肉瘤,此刻正像一只被抽干了汁液的烂果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萎缩、干瘪!表面那些扭曲的面孔发出无声的哀嚎,蠕动的触须无力地垂落、崩解。
而那道连接着肉瘤与沈砚星手腕的漆黑光束,则如同贪婪的血管,疯狂抽取着肉瘤中积攒了不知多少年的精纯死寂能量。静心石那小小的裂缝,此刻仿佛化作了无底深渊,来者不拒地吞噬着这庞大的能量洪流,石体本身变得滚烫,表面甚至开始浮现出更加复杂、更加古老的暗金色纹路。
“不——!!这不可能!!”信徒首领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信仰崩塌带来的痛苦远超肉体伤害,“亵渎!这是对黑齿大人的亵渎!阻止他!快阻止那个恶魔!”
他的嘶吼惊醒了呆滞的信徒们。恐慌和极度的愤怒取代了狂热,幸存的信徒们,尤其是那些能量较强的中高阶信徒,如同疯狗般,不顾一切地再次扑向沈砚星!这一次,他们攻击的目标更加明确——那串正在“吞噬”他们圣物的诡异石头,以及持有它的沈砚星!
然而,此时的沈砚星,状态却极为诡异。
静心石吞噬能量的过程,并非与他无关。一股冰冷、死寂、却又带着某种古老蛮荒意志的能量洪流,正顺着他的手臂,强行灌入他的体内!这股能量太过庞大、太过精纯,远远超出了他目前身体和灵魂所能承受的极限!
他感觉自己的经脉如同被冰针刺穿、撑裂,灵魂仿佛要被冻结、碾碎!三界罗盘发出刺耳的过载警报,光芒明灭不定。他想要切断与静心石的联系,却发现根本做不到!那石头仿佛已经暂时与他融为一体,强行将他作为了能量传输的“通道”!
“呃……啊!”沈砚星半跪在地,额头青筋暴起,皮肤表面凝结出一层薄薄的黑霜,眼中时而清明,时而充斥着与那死寂能量同源的冰冷与混乱。他只能凭借顽强的意志,死死守住灵台的最后一丝清明,疯狂运转自身功法,试图引导、炼化,哪怕只是缓冲一下这股恐怖的异种能量。
“沈砚星!”灵汐月看到他的痛苦模样,心急如焚。她不顾自身消耗,再次爆发出强烈的净化之光,将冲过来的几个信徒轰飞,想要冲到沈砚星身边。
但她也被更多反应过来的信徒死死缠住。这些信徒虽然因为圣物被噬而信仰动摇,但多年的洗脑和对“亵渎者”的仇恨,让他们变得更加疯狂和不畏死亡。灵汐月左冲右突,光术频发,短时间内却难以突破重围。
眼看沈砚星就要被蜂拥而至的信徒淹没,或者被体内狂暴的能量撑爆——
祭坛顶端,那已经萎缩了接近三分之二的黑色肉瘤,猛地发出了最后一声不甘的、如同万千灵魂同时尖啸的悲鸣!
轰!!!
残存的肉瘤彻底崩解,化作漫天飞舞的黑色灰烬!而那道连接静心石的黑色光束也随之猛然断裂!
就在光束断裂的瞬间,静心石仿佛“吃饱”了一般,所有的异象骤然消失,裂缝收敛,滚烫的温度迅速降低,重新变回那副古朴不起眼的样子,只是表面的暗金色纹路似乎更加清晰了一些。
而沈砚星则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伴随着光束断裂的反噬,猛地喷出一口带着冰碴的鲜血,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他体内的能量乱流虽然因为源头切断而停止涌入,但已经入体的那些依旧在疯狂肆虐,让他陷入了濒危的昏迷。
“沈砚星!”灵汐月见状,目眦欲裂,再也顾不得许多,拼着硬受了几道攻击,周身光华燃烧般爆发,强行冲开一条通路,瞬间来到沈砚星身边,一把将他扶住。
她立刻将温和的净化之光注入沈砚星体内,试图抚平他体内暴走的死寂能量。但那股能量层级极高,而且带着一种顽固的“意志”,她的净化之力收效甚微,只能勉强护住沈砚星的心脉和灵魂核心,延缓他被侵蚀的速度。
“杀了他!夺回圣物之力!”信徒首领赤红着眼睛,带着残余的信徒,如同潮水般再次围拢上来。圣物被毁,但他们认为那股力量只是暂时被“储存”在了沈砚星体内和那石头里,只要杀掉他们,就能夺回!
灵汐月一手扶着昏迷的沈砚星,一手凝聚光刃,眼神决绝。就算战至最后一刻,她也绝不会放弃。
就在这绝望之际——
整个“暗影之喉”突然剧烈地、如同痉挛般震动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咔嚓!咔嚓!
洞窟四周那些暗红色的肉质墙壁和能量血管,开始大面积地坏死、崩裂、脱落!失去了核心肉瘤的能量供给,这个庞大的活体祭坛正在迅速走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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