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洛克枯瘦的手掌抚过岩壁上一道龟裂的符文,暗红色的灵力顺着指缝渗入石纹,原本黯淡的纹路骤然亮起橙红色微光。厚重的黑曜石石门如同苏醒的巨兽,伴随着 “轰隆隆” 的沉闷声响缓缓向内开启,扬起的尘埃中混杂着岩石碎屑与硫磺的刺鼻气味。“这边走,界主大人。” 老炎族微微躬身,断角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显然催动这道古老机关已耗尽他残存的大半力气,“庇护所藏在熔岩洞穴最深处,是先祖用陨铁岩与地心火晶铸造的,能屏蔽秩序军团的能量探测。”
林辰颔首跟上,混沌气流在周身悄然流转,将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息隔绝在外。身后,玄黄道盟的弟子们鱼贯而入,太清仙门的修士祭出玉牌,淡青色的结界笼罩住队伍后方,彻底抹去了行进的痕迹。洞穴通道狭窄而曲折,两侧的岩壁泛着被岩浆长期炙烤的琉璃光泽,每隔数丈便嵌着一块半透明的火萤石,昏黄的光芒在潮湿的空气中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岩壁上隐约可见模糊的壁画,虽已被岁月侵蚀得斑驳不堪,仍能辨认出炎族先民狩猎、祭祀的场景,只是画面边缘都带着被能量灼烧的焦黑痕迹。
行至约莫三里深处,通道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天然熔岩洞穴呈现在眼前。洞穴顶部足有百余丈高,钟乳石如利剑般倒悬,尖端凝结着晶莹的岩浆露珠,偶尔滴落时便在地面溅起细碎的火花。营地依托洞穴地势搭建而成,数十顶由防火兽皮缝制的帐篷杂乱分布,帐篷边缘已被熏得焦黑,不少地方还打着粗糙的补丁。几处篝火堆燃着微弱的火焰,木柴燃烧时发出 “噼啪” 声响,却难以驱散空气中弥漫的浓重气息 —— 那是伤药的苦涩、汗水的咸腥与绝望的沉闷交织而成的味道,像一张无形的网,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数百名炎族老弱妇孺蜷缩在帐篷角落或岩石缝隙中。年迈的炎族老者枯坐在地上,双手捧着早已熄灭的火灵石,浑浊的眼睛望着洞顶,仿佛在等待永远不会落下的甘霖;年幼的孩童瘦得皮包骨头,身上裹着破烂的麻布,怯生生地躲在长辈身后,只有一双眼睛还透着些许光亮;几位妇人正在清洗带血的绷带,她们的手指被污水泡得发白,动作迟缓而麻木,偶尔抬头时,眼中的光芒比篝火还要黯淡。当艾莉娜的身影出现在洞穴入口时,最先注意到的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她先是揉了揉眼睛,随即突然蹦起来,尖声喊道:“是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回来了!”
这声呼喊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瞬间打破了营地的沉寂。蜷缩的人们纷纷抬头,麻木的眼神在触及艾莉娜的刹那骤然亮起,如同濒临熄灭的烛火被重新点燃。几位年迈的妇人捂住嘴,泪水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却连哭泣的力气都几乎没有;原本垂头丧气的年轻战士们挺直了脊梁,浑浊的眼中重新燃起光亮。一位拄着拐杖的老祭司颤巍巍地从人群中走出,他的头发与胡须早已被岁月染成雪白,身上的祭司长袍破烂不堪,露出发紫的伤痕。老祭司走到艾莉娜面前,浑浊的眼睛仔细打量着她,突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声音哽咽:“公主殿下…… 您能回来,真是炎神庇佑…… 老臣还以为…… 还以为皇族血脉已经……”
“大祭司快快请起。” 艾莉娜连忙上前搀扶,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落下。她扶着老祭司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族人,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却异常坚定:“我回来了。这位是来自玄黄界的林辰界主,是他带着舰队穿越星海,来帮助我们驱逐侵略者,光复熔火界!”
“异世界界主?”
“玄黄界?那是什么地方?”
“真的有人会来帮我们吗?”
窃窃私语如同潮水般在营地中蔓延开来,人们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绝望早已在他们心中扎根,若非艾莉娜是皇族仅存的血脉,恐怕此刻早已响起质疑的声音。一位断臂的年轻战士忍不住开口:“公主殿下,恕属下无礼,秩序军团的力量您也知晓…… 他们连炎魂大人都能重伤,这位界主大人……”
他的话未说完,便被林辰身上骤然散发的气息打断。没有刻意释放威压,只是一缕纯粹的生命本源之力悄然弥漫,如同春日的暖风拂过寒冬的大地。林辰抬手,掌心泛起柔和的青金色光芒,混沌之气与玄黄界的生命本源在他指尖交融,化作无数细密的光点升腾而起。光点在洞穴上空汇聚,渐渐凝成一场笼罩整个营地的青色光雨,雨滴坠落时无声无息,却带着令人心悸的生机。
光雨落在受伤的战士身上,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处立刻泛起淡淡的金光,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连被污染能量侵蚀的黑色疤痕都在缓慢消退。一位被锈蚀之力波及、手臂僵硬如枯木的老者,在光雨浸润下,原本乌黑的皮肤渐渐恢复暗红本色,手指竟能微微弯曲,他难以置信地活动着手臂,老泪纵横地喃喃道:“活了…… 我的手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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