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的门在千面魅狐身后无声合拢,将那抹复杂的笑意和隐约的寒意隔绝在外。
室内重新陷入沉寂,唯有泥炉上茶水微沸的余音,以及三人沉重的心跳。
桌上的两件异物——流光溢彩的“七彩噬蛊蚨”玉片和焦黑隐雷的“雷击养魂木”,散发着迥异却都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交易的沉重与危险。
慕容九率先拿起那枚“七彩噬蛊蚨”玉片,指尖触及,一股冰寒与灼热交替的奇异触感传来。
她凝神感知片刻,又翻到玉片背面,上面用极其细微的古老符文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注解。
她越看,脸色越是凝重。
“如何?”王磊紧张地问道。
“方法……匪夷所思。”
慕容九声音干涩,“需以特殊手法将此物植入白姑娘眉心祖窍,以其为诱,逐步蚕食‘邪芯’能量。”
“过程痛苦万分,且需施术者以精纯内力时刻护住心脉,稍有差池,两者皆亡。更重要的是……”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惊悸,“这玉片本身,似乎……有某种微弱的意识残留,如同活物。”
“千面魅狐,当真歹毒!”
王起闻言,眼神微冷,却没有意外。
千面魅狐的东西,岂会没有后手?
这玉片恐怕不仅是救治工具,更可能是一个监视甚至控制的媒介。
王磊又拿起那块“雷击养魂木”,入手瞬间,便感到一股酥麻的刺痛感顺着手臂蔓延,体内微弱的内力竟隐隐有被引动的迹象。
“这东西……好生霸道!”
慕容九接过木牌,感受着其中蕴含的、与自身体内那被封印的雷霆之力同源却更加狂暴的能量,神色复杂:
“她倒是没说错,此物确能吸纳雷印反噬之力,但过程同样凶险,如同引雷入体,一个控制不住,便是神魂俱灭的下场。”
两件“诚意”,皆是双刃剑,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哥,现在怎么办?”
王磊看向王起,声音带着焦虑。明知是毒药,却不得不吞下的感觉,令人窒息。
王起沉默片刻,缓缓道:“东西,用。但方法,变。”
他看向慕容九:“玉片植入,我来。我的刀意,可暂时隔绝那残留意识与外的联系。”
他又看向王磊,“护持心脉,你来。你内力虽不及我精纯,但‘源血’之力与她同源,更易相融,风险反而更小。”
“至于这养魂木……”
他目光落在慕容九身上,“暂勿动用。待进入黑殿,找到后续典籍,弄清其真正底细再说。”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的变通方案,完全跳出了千面魅狐预设的框架,依赖于王起对自身刀意的绝对掌控和王磊“源血”的特殊性。
慕容九眼中闪过一抹亮光,这或许是唯一能最大限度降低风险的方法。“好!”
王磊也重重点头:“我听哥的!”
计议已定,不再犹豫。
王起强撑着伤势,盘膝坐于床榻。
慕容九将昏迷的白素扶起,使其靠坐在王起对面。
王起并指如刀,指尖凝聚起一丝极其凝练、近乎无形的刀意,小心翼翼地点向那枚“七彩噬蛊蚨”玉片。
玉片接触到刀意的瞬间,微微震颤,表面的流光似乎黯淡了一瞬。
王起眼神专注,以指尖为笔,以刀意为墨,极其缓慢而精准地在玉片表面刻画下几个极其细微的、蕴含着“斩断”与“隔绝”意境的临时符文。
这个过程对他消耗极大,额头很快沁出细密的冷汗,脸色更加苍白,但他握指的手稳如磐石。
片刻之后,符文刻画完成。
玉片的光芒内敛了许多,那股诡异的活性似乎也被暂时压制。
王起深吸一口气,指尖托着那变得温顺些许的玉片,缓缓按向白素眉心。
玉片触及皮肤,竟如同水银般,无声无息地融入其中,只在眉心留下一个极淡的、七彩流转的奇异印记。
“呃……”
昏迷中的白素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皮肤下那沉寂的血纹再次浮现,疯狂扭动,似乎在抵抗玉片的侵入!
“就是现在!”王起低喝。
王磊立刻上前,双掌抵住白素后心,将自己那并不雄厚却带着独特王家气息的内力,缓缓渡入,护住她的心脉,同时尝试引导那“七彩噬蛊蚨”的力量。
慕容九则紧张地在一旁护法,警惕着任何意外。
时间一点点流逝。白素体内的抗争愈发激烈,她时而冰冷如尸,时而滚烫如烙铁,痛苦的低吟不断从唇齿间溢出。
王磊满头大汗,内力消耗巨大,但依旧死死支撑。
王起则闭目调息,一边恢复,一边以自身刀意遥遥感应并压制着玉片中那缕残留意识的躁动。
终于,在将近一个时辰后,白素身体的颤抖渐渐平息,眉心的七彩印记稳定下来,不再闪烁,那暴戾的“邪芯”能量似乎被暂时驯服、吞噬了一部分。
她的呼吸变得平稳悠长,脸色也恢复了些许红润,仿佛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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