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的血腥气浓重得几乎令人窒息,与门外荒村的死寂形成诡谲的对比。
篝火噼啪,映照着满地狼藉的尸首和凝固的暗红。
王磊扑到昏迷的白素身边,焦急地探查她的脉搏,发现只是虚弱脱力,并无新的损伤,才稍稍松了口气,但眼中担忧未减。
“素素……那红点到底是什么?”他抬头看向王起,声音沙哑。
慕容九也蹲下身,指尖萦绕着一丝极其微弱的紫电,小心翼翼地探向白素眉心之前出现红点的位置。
她的雷电之力对邪异气息最为敏感,但此刻却感应不到任何残留,仿佛刚才那瞬间的波动只是幻觉。
“气息完全内敛,无迹可寻……这‘圣印’、‘源种’,闻所未闻。”
她秀眉紧蹙,看向王起,“影阁如此疯狂,只怕背后牵扯极大。”
王起没有立刻回答。
他走到那名被隔空指力击落、生死不知的黑面具头目最后消失的方位附近,神念如丝如缕地蔓延开去,仔细搜寻。
片刻后,他在一丛枯黄的蒿草下,发现了一小片被撕裂的、带有焦糊痕迹的黑色布料,以及几滴尚未完全干涸的、颜色暗沉发黑的血液。
血液中,除了人类应有的成分,还混杂着一丝极其隐晦的、与邪芯能量同源却更加精纯阴冷的异种气息,并且……
似乎还有一种极其微弱的、类似精神信标般的波动在持续散发,指向某个遥远的方向。
“他没死。”
王起捻起那点布料,目光冰冷,“用了某种血遁秘术,代价巨大,但逃了。这血……有问题。”
他取出那几块得自鬼哭峡母核的幽光晶体碎片,将沾染了黑面具头目血液的布料靠近。
果然,晶体碎片微微发热,其中的混乱信息流似乎对这血液产生了微弱的反应。
尤其是关于“圣印”和“源种”的零星碎片,变得活跃了一些。
王起闭目凝神,全力解析这些活跃起来的信息碎片。
杂乱的画面和意念掠过脑海:一些被特殊符文笼罩的、如同胚胎般跳动的光团(源种?)。
某种宏大的、需要特定“钥匙”和“祭品”才能启动的古老仪式。
以及一个模糊的、位于地底极深处的、被称为“归墟之眼”的所在地……
信息依旧残缺,但指向性却越来越明确。
影阁,或者说其背后的势力,似乎在收集所谓的“源种”,目的是为了启动某个位于“归墟之眼”的仪式。
而白素,因为曾被植入高阶邪芯又侥幸根除,其身体或许在阴差阳错下成为了某种适合承载“源种”的容器,或者其本身就被标记为了“源种”?
“归墟之眼……”
王起睁开眼,眸中寒光闪烁。
这个名字,他似乎在父亲笔记的某页角落见过,旁边标注着“大凶”、“禁地”。
“哥,有发现吗?”王磊急切地问。
王起将布料和晶片的异状以及“归墟之眼”的信息简要说了一遍。
王磊和慕容九听完,脸色都变得极其凝重。
“也就是说,素素现在就像一块唐僧肉,那些妖魔鬼怪都会盯上她?”
王磊拳头紧握,骨节发白。
“不止是她。”
慕容九冷静分析,“影阁要的是‘源种’和从鬼哭峡带出的东西(晶片)。”
“我们毁了他们的分坛,杀了他们的人,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接下来,我们面临的恐怕是影阁乃至其背后势力无休止的追杀。”
“那就让他们来。”
王起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正好,省得我们去找他们。”
他看了一眼昏迷的白素,对王磊道:“当务之急,是让她尽快恢复,并弄清楚她体内的‘圣印’究竟是何物,能否控制或消除。”
“此地不宜久留,影阁的人很快会循着血迹和气息追来。”
他走到祠堂角落,用断界之刃迅速在地上刻画出一个简易的、蕴含着空间扰乱意境的隐匿阵法,暂时隔绝此地的气息和能量波动。
然后,他让王磊背上白素,三人迅速离开了这片充满死亡气息的荒村。
夜色深沉,四人借着地形掩护,向群山更深处潜行。
王起在前方开路,感知全开,避开一切可能存在的追踪和陷阱。
慕容九断后,抹去沿途留下的细微痕迹。
直到天色微明,四人找到一处隐蔽的、被藤蔓掩盖的山洞,才暂时停下脚步。
洞内干燥通风,相对安全。王磊将白素小心安置在铺了干草的地上,寸步不离地守着。
慕容九则在洞口布置了一些简单的预警机关。
王起盘膝坐在洞口附近,一边调息恢复,一边继续研究那几块晶体碎片和沾染了诡异血液的布料。
他试图从中剥离出更多关于“归墟之眼”位置和“源种”本质的信息。
随着朝阳升起,山林间弥漫起淡淡的晨雾。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的白素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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