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城的白日,喧嚣依旧,车马粼粼,人流如织。
昨夜的黑暗与血腥,仿佛只是阳光下的幻影。
然而,听风轩后院密室中,气氛却凝重如水。
“司徒家……”白素指尖在桌面上虚划,星光流转,勾勒出天元城简略的势力分布图,其中城北一片区域被重点标记。
“这一脉虽非司徒家主枝,但掌控着城中近三成的矿产与地下交易,与‘血爪’那等场所来往密切,并不意外。”
“若他们早已被邪魔渗透,其掌控的资源和人脉,足以在城中布下无数暗手。”
慕容九眉宇间凝着煞气:“直接杀上门去,逼问那‘万源血阵’的核心所在!”
她性子刚烈,最恨这等阴毒算计。
王起摇了摇头,目光落在窗外熙攘的街道:“打草惊蛇,徒增变数。”
“司徒明(即司徒公子)不过是台前卒子,杀他容易,但他背后的‘宗主’,以及可能存在的其他‘引路人’,会立刻蛰伏更深。”
他顿了顿,“他们需要‘钥匙’,也需要血祭整座城的能量。”
“在我们找到阵法核心,弄清所有节点之前,他们不会轻易启动最终步骤。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如何找?”白素问道,“天元城如此巨大,阵法核心必然隐藏极深,且有重重伪装。”
王起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缕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红色气息。
正是昨夜他从那“血爪”武斗场外围禁制中,悄然剥离出的一丝邪异之力。
这气息如同活物般微微扭动,散发着令人不适的阴寒。
“以此为引。”王起道,“同源之力,必有感应。阵法节点遍布全城,维系运转,必有能量流转。”
“我们分头行动,循着这丝感应,找出节点位置。”
他看向慕容九:“你雷灵体对邪祟之气感应敏锐,且身法迅捷,负责探查城东、城南区域。”
“遇小股邪异,可伺机清除,但若遇强敌或阵法节点,勿要硬撼,以标记为主。”
他又看向白素:“你星力精纯,善于推演与隐匿,负责城西区域。”
“司徒家势力多在城北,城西相对复杂,三教九流,或有意外发现。同样,安全为上。”
最后,他看向窗外北方:“我去城北,会一会那位司徒公子,顺便看看,能否找到更多关于‘宗主’的线索。”
分工明确,三人不再犹豫。
慕容九换上利落的劲装,紫电剑以布帛包裹,掩去雷光,如同一道紫色幻影,融入街巷。
白素则取出一件星纹披风,披上后身形变得朦胧,气息与周围环境几乎融为一体,悄然向西而去。
王起则依旧是那身青布衣衫,不紧不慢地走向城北,如同一个寻常的访客。
但他掌心中那缕暗红气息,已化作无形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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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漕运码头。
空气中弥漫着河水腥气与货物搬运的汗味。
慕容九穿行于巨大的货堆与忙碌的苦力之间,指尖那缕微弱的感应时断时续。
她放慢脚步,雷灵体全力感应,捕捉着那丝隐藏在各种气味与能量波动下的阴寒。
忽然,她在一处堆放陈旧木箱的角落停下。
感应在这里变得清晰了一些。
她目光扫过,发现几个看似休息的搬运工,眼神略显呆滞,周身气血似乎比常人衰弱,眉心萦绕着一丝几乎看不见的黑气。
他们脚边的地面,隐约有极其淡薄、如同水渍般的暗红纹路,向地下延伸。
“标记……”慕容九心中默记位置,指尖一缕微不可查的雷弧悄无声息地没入地底,留下一个只有他们三人才能感应到的印记。”
“她并未打草惊蛇,这些搬运工显然只是被阵法缓慢汲取生机的无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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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古玩旧物市场。
白素行走在摊位之间,星眸流转,看似在欣赏那些沾满岁月痕迹的物件,实则星力已如同细密的网,铺洒开来。
这里的能量更为驳杂,古物的灵光、残存的执念、还有各种不明所以的气息交织。
在一家专卖残破碑刻、锈蚀兵器的店铺前,她停下了脚步。
店铺老板是个干瘦的老头,正拿着一块布满铜绿的残片擦拭。
白素感应到,那残片上依附着一丝与王起手中同源的邪异气息,虽然极其微弱,几乎被铜锈和岁月气息掩盖。
她不动声色地走进店铺,假意挑选。
星力悄然探向店铺后院,发现后院一口废弃的古井井壁上,刻着与那残片上气息相连的、更为完整的暗红符文。
正如同呼吸般,极其缓慢地汲取着周围稀薄的天地灵气与过往行人的微弱精气。
又一个节点。
白素留下星辉印记,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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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司徒别府。
与想象中戒备森严不同,这座府邸门庭开阔,甚至有仆从洒扫庭除,看起来与寻常富贵人家无异。
但王起能感觉到,整座府邸被一座极其高明的阵法笼罩,这阵法并非单纯的防御或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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