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之后,并非建筑,而是虚无。
那两盏鬼火般的“眼睛”悬浮在门缝后的黑暗里,冰冷、空洞,不带丝毫生灵应有的情感,只有一种纯粹的、维护某种既定规则的漠然。
它们是这座秩序墓地最后的“守墓者”,是那已死规则不甘彻底归于永寂而凝聚出的残响。
随着那“归…于…永寂”的意念落下,守墓者的“目光”骤然聚焦!
并非看向某个人,而是看向了众人脚下那片由青铜岛屿撑开的、相对“稳定”的秩序区域本身!
“嗡——”
一种无形的、却比刀锋更锐利的规则层面的攻击,无声无息地降临!
慕容九只觉周身一紧,她赖以存在的紫电剑意规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修改”!
雷霆的速度开始变得迟滞,毁灭的特性被掺入了一丝“僵化”与“凝固”的意蕴,仿佛要她的剑意从流动的闪电,变成一块坚硬的、无法动弹的紫水晶!
她闷哼一声,全力催动那丝混沌特性,试图对抗这种规则层面的侵蚀,紫电在凝固与流动间剧烈挣扎,发出痛苦的嗡鸣。
白素更是脸色一白,她正在构建的星辉规则屏障,在守墓者“目光”扫过的瞬间,结构开始自发地“瓦解”!
不是被外力击碎,而是构成屏障的规则线条本身,仿佛失去了存在的“理由”,开始断裂、消散!
她必须耗费数倍的心神,才能勉强维持住屏障不彻底崩溃,星辉光芒急剧闪烁,明灭不定。
林战怒吼一声,感觉自已那狂暴的战魔气血,竟有一种要“沉淀”下来,归于“平静”的趋势!
仿佛连“战斗”这个概念本身,都在被强行否定!
他双眼赤红,强行催动气血,与那股无形的规则压制对抗,皮肤表面甚至开始渗出血珠。
无痕的身影被迫从阴影中浮现,他赖以藏身的“阴影”规则,在此刻变得如同透明的水,再也无法提供庇护。
老蝰更是瑟瑟发抖,它那点微末的幽绿光芒,几乎要彻底熄灭。
这守墓者的攻击,并非能量冲击,也非物理破坏,而是直接作用于他们力量根基的“规则”本身!
它要将他们赖以存在的“特性”,强行“修正”回这片墓地所认可的、死寂的“秩序”!
王起站在众人最前方,承受的压力最大。
守墓者的“目光”如同最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切割”着他周身那混沌领域的规则结构。
混沌本应包容万象,变化无穷,但在此刻,却被强行赋予“有序”、“固定”、“单一”的特性!
他的混沌领域开始变得凝滞,运转晦涩,仿佛要冻结成一团灰色的、毫无生机的岩石!
更可怕的是,那“目光”甚至开始触及他更深层的存在概念,试图将他“定义”为此地秩序的一部分,一个冰冷的、永恒的“守墓傀儡”!
王起身体微微颤抖,脸色更加苍白,但他眼中的光芒却愈发锐利,如同在绝境中磨砺出的刀锋!
“修改我的规则?”
“定义我的存在?”
他缓缓抬头,看向那石门之后冰冷的“双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你……也配?”
他并未立刻出刀对抗那规则修改,而是将心神彻底沉入混沌核心,沉入那经历了无数战斗、熔炼了寂灭、活性、心魔乃至“无”之后,变得更加深邃不可测的混沌意蕴之中。
他在“感受”这股试图修改他规则的秩序力量。
它在试图将“动”变为“静”,将“变”变为“恒”,将“多”变为“一”……
这本质上,是一种极其霸道的“定义”权能!
与那观测者的“定义”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更加死板,更加冰冷,代表着一种走向终结的、毫无活力的“秩序”!“你的秩序……是死的。”
王起的声音在这片规则对抗的无声战场中响起,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判。
“而我的道……是活的!”
话音未落,他体内那近乎凝滞的混沌核心,猛地逆向旋转!
不再是被动承受规则的修改,而是主动去……“模拟”、“解析”,并最终……“覆盖”!
他以自身的混沌意志,强行模拟出与那守墓者同源的、冰冷的秩序规则意蕴!
但不是为了遵守,而是为了……以其为跳板,反向侵入、解析这秩序规则的运转方式,然后,用自身那充满无限可能的“混沌”,去强行覆盖、替换这僵死的“秩序”!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过程,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一旦他的混沌意志无法驾驭那冰冷的秩序,便会被其同化,彻底沦为守墓者的一部分!
但王起对自身之“道”的信念,坚不可摧!
刹那间,他周身那原本被压制、变得凝滞的混沌领域,猛地爆发出一种奇异的变化!
领域依旧混沌,但其内部流转的意蕴,却带上了守墓者秩序规则的“形”,然而核心,却依旧是那斩破一切、变化无穷的混沌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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