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斯特学院,一处偏僻雅致的别院内,午后的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庭院里花木扶疏,蝉鸣阵阵,本该是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却被几声突兀的动静打破。
“阿嚏——!”
一声清脆的喷嚏在安静的庭院中显得格外响亮。紧接着,几乎是同一时间,另一个略显沉闷的喷嚏也响了起来。
“阿嚏!”
正对着庭院中央石桌旁,一个身着朴素黑袍,面容清癯,眼神却锐利如鹰的老者,此刻正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这两声喷嚏,如同两记重锤,狠狠砸在了他抑扬顿挫的语调上,让他原本流畅的话语戛然而止。
老者额角的青筋不易察觉地跳动了一下,目光如电般扫向声音的来源——石桌旁坐着的一人一猫。
那少女一身雪白纱衣,肌肤胜雪,容颜绝美,此刻正揉着小巧的鼻子,一双明眸眨巴眨巴,带着几分无辜。她肩上趴着一只通体乌黑的猫儿,只有一双碧绿的眼睛格外醒目,这会儿也正用前爪慢条斯理地擦了擦鼻子,一副“与我无关”的慵懒模样。
正是零落依和她那名为“小白”的黑猫。
“一笑空那个笨蛋怎么还没到啊,不会迷路了吧,都快过去一天了。”零落依压低了声音,几乎是气音一般,对着肩上的小白嘀咕。她的小脑袋微微侧着,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扑闪扑闪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小白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碧绿的猫眼瞥了她一眼,声音同样压得极低,却带着一丝戏谑:“依依啊,你指望一个路痴,还是个刚失忆的路痴,能有多快的脚程?他又不像你,扑棱扑棱翅膀就飞过来了。再说,人家也没打包票说一定会来吧?万一他觉得山寨更好,不来了呢?”
“胡说!一笑空才不是那种人!”零落依小声反驳,小嘴微微嘟起,显然对小白的猜测很是不满,“他答应了要来的,肯定会来的!就是……就是可能走得慢了点。”
“咚!”
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声轻呼。
“咚!”
又是一声,这次更重些。
“好痛啊,沂老师你干嘛打我啊?”零落依捂着头顶,两眼泪汪汪地看着面前的老者。只见那老者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手里还保持着敲击的姿势,紧握的拳头上,青筋暴起,比刚才明显了不少。
这位便是零落依的师父,沂先生。此刻,他那张平日里还算和蔼的脸,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来。
“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在反省啊?”沂先生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压抑的怒火,“我在这儿训着话呢,你们两个居然自顾自地说悄悄话!还说得那么投入!是当我老头子聋了还是瞎了?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他越说越气,感觉自己的血压都在蹭蹭往上涨。想他沂某人在法斯特学院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桃李满天下不敢说,但教出来的学生哪个不是对他恭恭敬敬的?偏偏自己这个唯一的关门弟子,简直就是个混世魔王!天赋是顶尖的,惹祸的本事也是顶尖的!
零落依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头,脸上瞬间堆起讨好的笑容:“啊~哈哈哈,不好意思老师,我这不是……这不是突然想到一点重要的事情,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嘛!我把这茬儿给忘了,您继续,您继续……”她一边说,一边还煞有介事地做了个“请”的手势,那模样,活像个说书先生请观众继续听下文。
沂先生看着她这副嬉皮笑脸、毫无悔改之意的样子,只觉得一股气直冲脑门。这丫头,是真傻还是装傻?自己训话的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她们不分场合、目无尊长!
“咚~!”
又是一记毫不留情的爆栗,精准地落在了零落依刚才被敲过的地方。
“哎哟!”零落依痛呼一声,眼泪这下是真的飙出来了,头上迅速鼓起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大包,晶莹剔剔,在阳光下仿佛闪着无辜的光。她捂着头,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家师父,那小眼神,活像一只被主人训斥了的小奶狗。
沂先生握着拳头,手背上的青筋虬结,几乎要爆开。他深吸一口气,又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腾的怒火。跟这丫头生气,迟早要被气出内伤!
一旁的小白则优雅地抬起一只前爪,轻轻捂住了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碧绿的眼睛,从爪子缝里偷偷观察着局势。它轻轻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哎~造孽啊……”
这师徒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虽然挨打的那个看起来不太情愿),简直就是一对活宝。它已经见怪不怪了。
“零!落!依!”沂先生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喊出自己徒弟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给我听清楚了!这次你们私自前往迷雾山脉,事先没有向学院报备,也没有告诉我!那里是什么地方?是你们这种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能随便闯的吗?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你们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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