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名……
月咏汐。
这几个字,如同两道来自九天之上的神罚惊雷,精准无误地劈在了她的灵魂最深处。
那不是代号,不是假名,而是她自出生起,就被刻印在血脉里的真名!
除了族中举行洗礼仪式的至亲长辈,这个名字从未对外人提起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说,刚才那团“小太阳”带给她的是对力量的极致震撼与渴望,那么此刻,这轻飘飘的三个字,带给她的就是一种从头到脚、连灵魂都被彻底看穿的冰冷与恐惧!
她引以为傲的潜行、伪装、情报能力,在这个男人面前,仿佛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跟随我,月咏汐!我,就是你和你全族的希望!”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魔力,每一个音节都化作最原始、最炙热的烙印,狠狠地烫在她的心尖上。
希望……
这个词,对整个夜行族而言,是多么奢侈,多么遥远。
诅咒,自远古而来,如跗骨之蛆,纠缠了他们一代又一代。族人无法在阳光下行走,终生都要忍受阴寒之气的侵蚀,她亲眼见过,那些新生的婴儿因为无法抵御诅咒,身体在寒冷中慢慢变得僵硬、青紫,最终在父母的哀嚎中停止呼吸,甚至有半数都活不过十岁。
他们尝试了所有办法,寻遍了大陆上所有至阳至刚的宝物。
烈阳草,已经是他们能找到的极限,却也只能稍稍缓解,无法根除,且数量稀少,每一株都珍贵无比。
可就在刚才,她亲眼见到了“太阳”。
一个活生生的,能无限产生“太阳”的人。
她心中的天平,在这一刻发生了剧烈的倾斜。一边是刺客的信条与对吴家的承诺,另一边,是整个族群摆脱千年宿命的唯一曙光。
这个选择,需要做吗?
紫色的美眸中,冰冷与挣扎在飞速交织,最终,那份刺客的决绝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入绝境的审视。
她死死盯着凌伊殇,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属于顶尖刺客的警惕:“你……想要什么?”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她比谁都懂。如此天大的恩惠,他图谋的,绝对不会小。
“很简单。”凌伊殇脸上的威压感瞬间消失,又变回了那副人畜无害的阳光少年模样,仿佛刚才那个支配一切的霸主只是幻觉。
他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刺杀我的任务,取消。我可不想天天防着一个神出鬼没的顶级刺客,很累的。”
“第二,吴家那边,你得跟我站在同一阵线。他们既然能请你来杀我,我自然也要回敬一份大礼。”
凌伊殇的条件清晰明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月咏汐的心沉了下去。
与吴家为敌?
吴家在心城的势力盘根错节,虽然她自信他们的种族能取吴家家主的首级,但那也意味着与整个心城的为敌,后续的麻烦无穷无尽,虽然小小的吴家在他们种族眼里不算什么,但是刺客家族最忌讳的就是明面上的结仇,这也是刺客的忌讳。
更重要的是……
“我凭什么信你?”她冷冷地问,握着匕首的手指又收紧了几分,“我甚至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如果你的所作所为,比吴家更加邪恶呢?”
这是一个刺客最后的底线和原则。她可以为族人付出一切,但绝不会助纣为虐,让族人背上万世骂名。
“哈哈,问得好。”凌伊殇不仅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他能从月咏汐的眼中,看到一种纯粹的、未被污染的坚持。这正是他所需要的。他需要的不是一个没有思想的杀人工具,而是一个能独立思考、拥有自我判断的盟友。
“脑子不错,没有被巨大的诱惑冲昏头脑。看来夜行族的第一刺客,不只是活儿好。”
凌伊殇这句半是调侃半是夸奖的话,让月咏汐的思绪瞬间卡壳。
什么叫……活儿好?
是指刺杀的业务能力好吗?好像是这个意思……但为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感觉那么奇怪?她那张因常年不见光而过分白皙的脸颊,在面具之下,不受控制地微微一热。
这混蛋说话怎么这么不正经!
“这样吧。”凌伊桑看出了她的顾虑和挣扎,善解人意地提出了一个折中方案。
“你不用立刻答应我。从现在开始,你跟在我身边,当我的……嗯,贴身保镖兼观察员。”
他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可以亲眼看看,我凌伊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值不值得你们夜行族托付希望。同时,你也得负责我的安全,防止吴家再派什么阿猫阿狗来烦我。”
这个提议,让月咏汐愣住了。
让她跟在他身边?观察他?
这……这简直是把自己的所有底牌,都摊开来让她看。要么是他自信到了极点,要么就是他疯了。
“至于薪水嘛……”凌伊殇摊了摊手,笑容变得有些促狭,“就是我刚才给你看的‘阳光浴’,管饱!绝对比吴家那个抠门老头给的多得多,待遇方面,我敢说整个创世大陆都找不出第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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