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比任何实质性的伤害都来得更加痛苦。
凌伊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广场的,他下意识地运转起自创的《九转逆熵诀》,试图用修炼来平复翻江倒海的心绪。然而,往日里如臂使指的能量流,此刻却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无论他如何冲击,都纹丝不动。
“嗡……”他体内的能量因为无法宣泄而发出一阵沉闷的悲鸣。
“原来……这就是‘动不了了’的感觉吗?”他自嘲地笑了笑,心中的苦涩愈发浓郁。
就在他心神俱乱之际,一个清脆又带着一丝慵懒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哟,这不是我们一骑绝尘的凌大天才吗?怎么一副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可怜样?”
是封青玉!
这个巴掌大小、身穿红衣的Q版灵魂体,正双手抱胸,悬浮在他的意识空间里,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笑容。
“玉姐……”凌伊殇的声音带着一丝求助的意味,“我……”
“我知道,不就是等级被反超,成了吊车尾嘛。”封青玉撇了撇嘴,打断了他,“多大点事儿?你自创功法,走出了一条前无古人的路,起点本就和他们不同。神恩系统那死板的玩意儿一时半会儿看不懂你的潜力,给你设个坎,不是很正常吗?这就把你打击到了?那你这点心性,也别谈什么巅峰了,回家种红薯去吧。”
话虽刻薄,却像一剂强心针,猛地扎进了凌伊殇混乱的心里。
是啊,我的路,本就与众不同。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的迷茫渐渐被一丝清明取代。他必须去找沂水寒老师,搞清楚这一切!
这个念头像一根救命稻草,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精神,驱使着他麻木的身体,朝着学院深处那片幽静的竹林走去。
竹林依旧,风过叶响,沙沙作声。可往日里能让他心神宁静的声音,此刻却显得无比嘈杂。
凌伊殇站在那间熟悉的竹屋前,看着那扇虚掩的门,心中五味杂陈。曾经,他以为自己是老师最得意的弟子,现在看来,或许只是他自作多情。
他抬起的手,悬在半空,竟有些迟疑。
“轰——砰!”
门内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紧接着,一个黑乎乎、像是烧焦了的炼金乌龟壳一样的东西从门缝里滚了出来,径直撞在他的脚尖上,还冒着缕缕带有电弧的黑烟。
屋里传来一阵叮叮哐哐的乱响,伴随着一个气急败坏的咒骂声:“该死的!又炸了!这个魔力回路的串联稳定性到底怎么搞?!第十八次了!”
凌伊殇嘴角一抽,推门而入。
眼前的景象让他叹为观止。竹屋里简直像是被一群地行龙犁过。各种用途不明的魔法卷轴堆积如山,奇形怪状的实验器材散落一地,几个坩埚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彩虹色的烟雾,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股臭氧、焦糖和硫磺混合的古怪气味。
而在这一片狼藉的中央,他的导师,沂水寒,正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头发乱得像个鸟窝,一脸悲愤地瞪着一个已经炸成碎片的坩埚。
听到门口的动静,沂水寒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先是茫然地眨了眨,在看清来人是凌伊殇后,他猛地从一堆零件里跳了起来。
“臭小子你可算回来了!”他惊喜地叫道,“再不回来,院长那老家伙都要把你列为失踪人口,全大陆发悬赏通告了!”
凌伊殇看着他这副“不靠谱”的模样,心里的沉重感莫名消散了些许,他没有心情去寒暄,直接开门见山。
“老师,我卡在30级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是不是我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30级了?”沂水寒一听,先是一愣,随即猛地一挠他那本就凌乱的头发,表情夸张地叫了起来,“这么快?!你小子是怪物吗?从21级到30级这才用了多久?”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突然换上了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捶胸顿足地哀嚎起来:“天呐!这届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这么变态!我徒弟零落依就不说了,那丫头就是个小妖孽!现在连舞心月、青心焱那几个小怪物也是,一个个跟坐了火箭一样往上蹿!”
“还全都是‘晋升者’!老天爷,你这是不给我这种普通导师活路了啊!”
凌伊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表演,心里默默吐槽:您要是算普通导师,那全大陆的导师都可以原地退休了。
沂水寒嚎了一阵,似乎也觉得没趣,终于停了下来。他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看向凌伊殇,眼神变得正经了许多。
“你遇到的不是问题。”他缓缓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日里的沉稳,“而是‘晋升者’必然会经历的考验——职业再确认。”
“职业再确认?”凌伊殇抓住了这个零落依也提过的词汇。
“没错。”沂水寒点了点头,随手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一个还在微微发光的魔法苹果啃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解释道:“所谓‘晋升者’,就是指你们这些在初次觉醒时,就展现出未知可能性的天才。神恩系统无法在第一时间为你们规划好固定的道路,所以给了你们一个开放性的发展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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