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庙的木门被轻轻推开,夜风裹挟着草木的清香涌进来,吹得油灯的火苗微微晃动。苏云溪站在月光里,白色斗篷上还沾着草叶与泥土的痕迹,脸色虽依旧苍白,眼神却比在寒潭时亮了许多。
林岳猛地拔刀出鞘,刀尖直指她的咽喉:“你怎么会在这里?青崖关的火光……”
“那是我布下的疑阵。”苏云溪抬手按住刀刃,指尖微微用力,竟让锋利的刀刃停在半空,“我用火药引燃了山洞里的干草,又借浓雾掩护,从另一条密道脱身。影阁的人以为我葬身火海,自然不会追来。”
沈清辞看着她指尖的薄茧——那是常年练刀留下的痕迹,心中疑窦稍解。他示意林岳收刀:“你一路跟着我们?”
“是,也不是。”苏云溪走进庙中,将灯笼放在石桌上,“我知道影阁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在古道设伏,本是想来接应,却没想到你们已突围成功。”她目光落在沈清辞肩头的伤口上,眉头微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我生父留下的金疮药,止血止痛很是管用。”
沈清辞接过瓷瓶,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指,心中微动。他倒出药粉敷在伤口上,清凉的触感瞬间驱散了疼痛,果然是上好的灵药。
“你可知‘龙渊藏兵符’?”沈清辞忽然问道,将玉佩中取出的绢纸递了过去。
苏云溪接过绢纸,目光扫过上面的字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龙渊寺的日月塔,我幼时曾随生父去过。塔顶层有一面铜镜,能反射日月之光,照在塔底的石壁上,会显现出暗格的位置。”
“如此说来,兵符便藏在暗格之中?”林岳喜出望外。
“未必。”苏云溪摇头,“我生父曾说,龙渊寺看似清静,实则卧虎藏龙。影阁在寺中安插了眼线,且日月塔下设有九曲迷阵,走错一步便会万劫不复。”她顿了顿,看向沈清辞,“我与你一同前往,也好助你一臂之力。”
沈清辞沉吟片刻,点头应允。苏云溪对龙渊寺熟悉,又精通其父留下的机关之术,有她同行,无疑多了几分胜算。
次日天未亮,一行人便动身前往龙渊寺。苏云溪换上一身青色布衣,将短匕藏在袖中,身形灵动如林间雀鸟,沿途总能提前察觉潜藏的危险——一处被松动石块掩盖的陷阱,一丛沾着毒粉的荆棘,都被她一一化解。
行至午后,远远便望见龙渊寺的飞檐翘角,隐在云雾缭绕的半山腰。寺庙依山而建,青砖灰瓦,透着几分古朴肃穆。只是走近了才发现,山门前的石阶上积着一层薄尘,不见往来香客,连守门的僧人都不见踪影,透着一股诡异的寂静。
“不对劲。”沈清辞停下脚步,“龙渊寺虽偏僻,却也是百年古刹,怎会如此冷清?”
苏云溪凝神细听,眉头紧锁:“寺中有兵器碰撞的声音,很轻,像是被什么东西掩盖了。”
林岳俯身贴在地面,片刻后起身:“有马蹄声,从后山传来,数量不少。”
沈清辞心中一沉,看来影阁的人已抢先一步,控制了龙渊寺。他看向苏云溪:“你可有办法从侧门潜入?”
“跟我来。”苏云溪转身绕到寺庙西侧,那里有一道低矮的围墙,围墙下爬满了藤蔓。她拨开藤蔓,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狗洞,“这是我幼时发现的秘道,直通寺内的竹林。”
沈清辞等人依次钻过狗洞,果然落入一片茂密的竹林。竹林深处有一条小径,铺着青石板,直通寺庙后院。沿途的竹枝上,挂着几具僧人的尸体,衣衫凌乱,显然是遭了毒手。
“影阁的人下手真狠。”一名护卫咬牙切齿。
苏云溪眼中闪过一丝悲愤,却并未停留,只是加快脚步:“日月塔在寺庙东侧,我们从后院绕过去。”
穿过竹林,便是寺庙的大雄宝殿。殿门大开,里面空无一人,供桌上的香炉被打翻,香灰散落一地。沈清辞等人贴着墙根前行,忽然听到殿后传来一阵谈话声,其中一人的声音沙哑,正是之前在乱石滩遇到的面具男子的同伙。
“堂主,那沈清辞会不会已经拿到绢纸,赶来龙渊寺了?”
“放心,九曲迷阵无人能破,就算他来了,也只能困死在里面。”另一人声音阴鸷,“等我们找到兵符,再联手北狄,定能一举拿下京城!”
沈清辞心中一凛,原来影阁的人还未找到兵符,只是控制了寺庙,守株待兔。他示意众人噤声,沿着墙根继续向东侧潜行。
日月塔果然矗立在东侧的高台上,塔身共七层,每层都挂着铜铃,风吹过,却听不到一丝铃声,显然是被人动了手脚。塔门前站着两名黑衣护卫,手持长刀,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我去引开他们。”苏云溪低声道,不等沈清辞回应,便从袖中摸出一枚石子,轻轻一弹,石子打在不远处的铜钟上,发出“当”的一声闷响。
两名护卫立刻循声望去,沈清辞趁机身形一闪,软剑出鞘,寒光一闪,便已抹了两人的脖子。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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