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当年虞嵩在京郊销毁刻漏部件,沈小子都能凭着手艺翻盘,如今咱们有材料、有手艺,还怕治不了一个柳承业?” 另一个铁匠模样的匠人附和道。
老鲁班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看向沈序:“沈小子,你要改良水车,我信你有这个本事。可匠盟的规矩,向来是‘手艺换手艺’,你想拿硬木和铁轴,得拿出足够的诚意。”
沈序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考工秘录》的抄本,翻到 “器械防锈篇”,递到老鲁班面前:“前辈,这是祖父记载的‘器械防锈’独门技法,用桐油混合石灰、硫磺,涂抹在铁器表面,三年不生锈,五年不腐蚀。晚辈愿将此技法毫无保留传授给匠盟,另外,改良水车的核心工艺,斜齿传动和弧形叶片的设计,也一并献给匠盟,让天下匠人都能学会。”
老鲁班接过抄本,仔细翻阅着,越看越激动,双手都有些颤抖:“好!好!沈老爷子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这防锈技法,若是能推广开来,咱们匠人的铁器就再也不怕风吹雨打了,这比多少硬木铁轴都珍贵!”
他站起身,举起手中的鲁班尺,朗声道:“诸位兄弟,沈小子为了百姓,甘愿献出独门技法,这份诚意,咱们匠人联盟不能不接!柳家垄断材料,打压手艺,就是咱们匠人的敌人!从今日起,咱们全力支持沈小子改良水车,硬木、铁轴,要多少有多少;工坊、工具,任由他使用!”
石室里的匠人们齐声应和,声音震得屋顶的尘土都簌簌往下掉。老鲁班领着沈序走到墙角,指着堆得像小山似的硬木和铁轴:“这些都是咱们匠盟私藏的好东西,硬木是十年以上的榆木和枣木,坚韧耐磨;铁轴是咱们自己挖矿炼的,比柳家的铁料还结实。你尽管用,用完了咱们再找。”
沈序看着眼前的材料,眼眶都有些发热:“多谢前辈,多谢各位兄弟!晚辈发誓,定不辜负匠盟的信任,造出省力的水车,让淮河百姓不再受柳家的压榨!”
“不用发誓,” 老鲁班拍了拍他的肩膀,“匠人说话,凭手艺算数;匠人做事,凭良心落笔。你祖父当年就是这么做的,你只要跟着他的脚印走,就错不了。” 他领着沈序走出石室,穿过一条隐蔽的山道,来到一处山间盆地 —— 这里竟是一座隐秘的工坊,几间木屋错落有致,里面打铁炉、木工台一应俱全,溪水从旁边流过,正好能用来淬火、洗料。
“这里是咱们匠盟在淮河的秘密工坊,外人根本找不到。” 老鲁班介绍道,“你带来的匠人兄弟,也可以搬到这里来,咱们一起干活,效率更高。”
沈序连忙派人回去通知苏微、铁夯和木巧。三人接到消息,欣喜若狂,推着板车,带着仅有的工具,连夜赶到了秘密工坊。铁夯一看到工坊里的打铁炉和堆成山的铁料,当场就跳了起来:“俺的娘嘞!这么好的铁料,俺能打出最好的铁轴,保证十年不磨损!”
木巧则围着那些硬木打转,用手抚摸着木纹,兴奋地说:“这榆木纹理细密,是做水车框架和斜齿的绝佳材料,比京郊的木料还好上三分!”
苏微看着工坊外的溪水,笑着对沈序道:“有了这溪水,咱们就能随时淬火、洗料,还能测试水车的运转效果,简直是天助咱们。”
老鲁班让匠盟的弟子们搬来桌椅,摆上茶水,对众人道:“沈小子,你尽管放心大胆地干,柳家那边,咱们会派人盯着。他们要是敢来捣乱,咱们匠盟的兄弟,也不是好惹的!”
接下来的日子,秘密工坊里一片热火朝天。沈序负责整体设计和技术指导,拿着《考工秘录》,逐一讲解斜齿的齿距、弧形叶片的弧度;铁夯带着匠盟的铁匠们,在打铁炉边忙碌,铁锤敲打铁料的声音 “叮叮当当”,响彻山谷;木巧则领着木工们,刨木、凿齿、组装框架,每一个部件都做得精益求精;苏微则用算学测算水车的转速和灌溉效率,确保每个部件都完美契合。
老鲁班也没闲着,他亲自指导弟子们制作水车的核心部件 —— 斜齿齿轮。他拿着鲁班尺,精准测量每一个齿的尺寸,对弟子们道:“做手艺,就得精益求精。这斜齿多一分则咬合不紧,少一分则摩擦力太大,差一点都不行。沈小子说的对,咱们做的不是器械,是百姓的活路,半点马虎不得。”
沈序看着老鲁班专注的模样,想起了祖父当年修观测仪的场景,心中感慨万千。匠人之心,不分老少,都是这般执着于手艺,这般心系百姓。他走到老鲁班身边,递过一杯茶水:“前辈,您歇会儿。有您指导,这些部件肯定能做到完美。”
老鲁班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笑道:“沈小子,你这改良思路,跟你祖父当年如出一辙。当年他改良观测仪的齿轮,也是这般反复琢磨,力求精准。匠人联盟之所以愿意帮你,不光是因为你的手艺,更是因为你身上有你祖父的那份‘实证利民’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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