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后,萧彻的队伍抵达了淮河岸边。五百精兵驻扎在山间工坊的废墟旁,营帐一字排开,旗帜上 “萧” 字迎风招展,威慑力十足。萧彻翻身下马,沈序带着匠人和百姓早已在路口等候。
“沈序,别来无恙?” 萧彻大步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十足,“你这性子,还是这般爱惹事 —— 不过,惹的都是为民谋利的好事,我喜欢。”
沈序拱手行礼,笑道:“将军还是这般爽快。当年黄河溃堤,蒙你相助;如今淮河水利,又要劳你奔波。”
“自家兄弟,说这些客套话干什么?” 萧彻摆了摆手,目光扫过烧毁的工坊,脸色沉了下来,“柳承业胆子不小,连你这为民做事的工坊都敢烧,怕是忘了王法,忘了边境将士还等着吃粮!”
他当即让人竖起一块木牌,上面用朱砂写着:“军粮产地,水利为重,敢扰耕者、毁器械、拦水渠者,以抗军论处,军法从事!” 木牌一立,山下柳家的家丁看了,吓得连忙缩了回去,连大气都不敢喘。
柳承业听说萧彻立了木牌,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派人去拆。他知道,萧彻的 “抗军论处” 可不是说着玩的 —— 当年静塞关的通敌文官,就是被他按军法处置,斩首示众,连朝廷都没敢多言。
“家主,咱们现在怎么办?” 柳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萧彻的人日夜巡逻,咱们的人根本靠近不了工坊废墟,更别说拦着送水车的了!”
柳承业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许久,才咬牙道:“先等等!我就不信,萧彻能一直守在这里!他是边境将领,总不能长期驻扎在淮河,等他走了,我再收拾沈序那伙人!”
可他没想到,萧彻不仅没走,还亲自带着将士们,帮着重建工坊。将士们有的搬木料,有的搭帐篷,有的甚至跟着匠人们学打造水车部件 —— 玄甲将士干起活来,比匠人还利索,不多时,一座临时工坊就搭建起来了。
“萧将军,您是大将军,怎么还干这种粗活?” 沈序看着萧彻额角的汗,连忙递上毛巾。
萧彻接过毛巾擦了擦,笑道:“将士们守边境,是护民;如今帮着造水车,也是护民。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事。再说了,你这改良水车,我早就想见识见识,今日正好学学,回去也给静塞关的将士们造几架,灌溉军田,省不少力气。”
铁夯在一旁打铁,见萧彻看得认真,便笑着说:“将军要是想学,俺教您!这打铁的活儿,看着粗,实则有门道,跟您练枪似的,得有准头!”
萧彻真就拿起铁锤,学着铁夯的样子,对着一块铁坯砸了下去。“哐当” 一声,火星四溅,铁坯被砸得凹陷下去,虽然歪歪扭扭,却引得众人哈哈大笑。萧彻也不尴尬,抹了把汗:“果然是手艺活,比耍枪难多了。铁夯兄弟,以后得多教教我。”
将士们见将军都这般,也纷纷跟着匠人学手艺。军营与工坊之间,竟形成了一派军民同乐的景象。百姓们见萧将军和将士们护着他们,也不再害怕柳家,纷纷主动来帮忙,有的送粮食,有的送茶水,有的甚至跟着学打造水车。
这日,沈序带着匠人,推着两架新造的水车,准备送往十里外的李家庄。刚走到路口,就见柳福带着几个家丁,远远地站着,不敢靠近。柳福看着萧彻的将士开路,脸色铁青,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水车被推走。
“柳管家,好久不见。” 沈序停下脚步,笑着冲他招手,“要不要过来看看,这水车怎么转的?以后李家庄的百姓,再也不用交高额水费,也不用踩那老破水车了。”
柳福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上前,只能放狠话:“沈序,你别得意!萧将军总有走的一天,到时候,我看你还能靠谁!”
“靠百姓,靠手艺,靠这淮河两岸的民心。” 沈序朗声道,“柳管家,回去告诉柳承业,垄断水利,欺压百姓,终究是不得人心。就算没有萧将军,百姓也会站起来反抗,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柳福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灰溜溜地转身离去。
消息传到柳府,柳承业气得砸碎了桌上的茶杯。他没想到,萧彻不仅领兵前来,还帮着沈序造水车、送水车,这分明是把他柳家的脸面踩在脚下。可他又不敢真的对抗军命,只能眼睁睁看着水车一架架送到各个村落,看着百姓们欢天喜地地安装、使用。
“家主,咱们要不要联络州府大人,让他出面说说情?” 柳福提议道。
“联络个屁!” 柳承业怒吼,“州府大人见萧彻领兵,躲都躲不及,怎么会帮我?再说了,萧彻是以‘保障军粮’为由来的,师出有名,就算告到京城,也没人敢管!”
他坐在书房里,看着窗外的淮河,第一次感到了恐慌。萧彻的到来,就像一把利剑,斩断了他所有的依仗。他知道,自己垄断水利的日子,怕是真的要到头了。
而此时的临时工坊里,萧彻正和沈序、苏微围着一张地图,商议后续计划。“沈序,你只管推广水车,修建水渠,” 萧彻指着地图,语气坚定,“我已下令,让颍州军营的将士,分驻在各个村落的水渠旁,谁要是敢毁水渠、砸水车,不管是谁,先绑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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