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憨立刻来了精神,拍着胸脯道:“保证完成任务!俺每天天不亮就出发,太阳落山前肯定把记录送回来,比驿马还快!”
开工这天,十个站点同时搭棚。龙脊坡的中心站最热闹,鲁师傅带着徒弟们搭松木棚,村民们帮忙递料,老族长亲自把日晷摆在棚中央的石座上,调整晷针的角度,直到影子刚好落在“卯时”的刻度上。“这就叫‘定晷’,以后每天看它,农时就不会差了。”老族长说得庄重,仿佛在举行什么神圣的仪式。
李婆子则在风陵村的站点,把五个葫芦瓢摆在雨量筒旁边,还特意用红绳系了个铃铛在棚子上:“要是下雨,铃铛被风吹响,俺就知道该去记雨量了。”旁边的妇女们笑着打趣:“李婶,你这站点比自家炕头还上心!”李婆子瞪了她们一眼:“这可是关乎咱们吃饭的事,比啥都重要!”
不出三天,十个农时指导站就都建好了。远远望去,每个村的高处都立着个松木棚,棚下的日晷在阳光下闪着铜光,雨量筒像个忠实的哨兵,守着村里的农时。每天清晨,值守的村民都会把记录好的时辰、雨量写在麻纸上,交给王二憨,再由他送到龙脊坡的中心站,苏微则把这些数据整理成册,供沈序参考。
没过几天,站点就派上了用场。张老汉在落霞村的站点,发现日晷显示已到“清明后五日”,按苏微的口诀该浸稻种了,可村里还有几家没浸,他立刻挨家挨户去说:“快浸种!日晷上都到时候了,再晚芽儿就长不好了!”那几家村民将信将疑地浸了种,果然比往年早发芽两天,芽儿还更壮实。
李婆子则在一场小雨后,发现雨量筒里的水够三瓢,也就是三刻,她立刻跑去告诉苏微。苏微查了记录,笑着对村民们说:“这三刻雨刚好够小麦的墒情,不用再浇水了,省了不少力气。”村民们都叹服:“这雨量筒比老辈的‘看云识雨’准多了!”
可没过多久,柳家的人就来了。这次来的不是柳福,而是柳承业的远房侄子柳三,他带着几个仆役,在风陵村的站点前大声嚷嚷:“这是什么妖物?铜片子对着太阳照,是要招灾的!陶罐摆在那儿接雨水,是要断柳家的风水!”
村民们都围了过来,李婆子立刻站出来:“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是农时指导站的物件,帮咱们记时辰、记雨水,怎么就成妖物了?”柳三指着日晷:“这铜针是用熟铁做的,沾了火气,对着太阳就是‘火克土’,咱们的庄稼都会枯死!”
“你才火克土呢!”王二憨刚好送记录过来,听见这话立刻把夯一拄,“俺们用日晷浸的稻种,芽儿壮得很;用雨量筒算的浇水时辰,小麦长得比往年好,你倒说说,灾在哪儿?”
柳三被问得说不出话,索性让人去砸雨量筒。周三柱带着护田队的人刚好赶到,一把拦住:“这是官府支持的农时站点,你敢砸就是抗官!”柳三脸色一变,他知道萧将军的人在附近,不敢真抗官,只能放狠话:“你们等着,柳老爷不会放过你们的!”说完就带着人灰溜溜地跑了。
这事传到柳承业耳朵里,他气得把茶杯摔在地上:“一群泥腿子,居然信沈序的妖物!柳三这个废物,连个站点都砸不了!”柳福跪在地上道:“家主,萧将军的人看得紧,咱们明着来不行,不如……”他凑近柳承业,低声说了几句。柳承业眼睛一亮:“好主意!就这么办!”
当天夜里,龙脊坡中心站的日晷被人偷偷挪了位置,指针歪向一边。第二天清晨,老族长看日晷时,发现影子居然落在了“午时”,可太阳明明刚出来没多久。他心里一慌,立刻跑去告诉沈序:“沈先生,日晷坏了!影子都不准了!”
沈序赶到中心站,仔细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动了手脚。他笑着对老族长道:“别急,这日晷能调回来。”他让鲁师傅帮忙,把晷针重新对准北极星,调整好角度,影子立刻回到了“卯时”的刻度上。“这是有人故意捣乱,想让咱们误农时。”沈序沉声道,“咱们得在每个站点加派护田队的人值守,不能再让他们得逞。”
老族长点点头,气得胡子都抖了:“柳家的人太缺德了!咱们好好种庄稼,他们偏要来捣乱。沈先生,您放心,俺们轮流守着站点,绝不让他们再碰这些宝贝!”
接下来的日子,村民们轮班值守站点,柳家的人再也没机会捣乱。农时指导站越办越好,周围的村子都听说了,纷纷派人来龙脊坡学经验,想建自己的站点。河湾村的村长带着人来,握着沈序的手道:“沈先生,俺们村也是坡地,种庄稼总误农时,您也帮俺们建个站点吧!”
沈序笑着答应:“只要乡亲们需要,咱们就建。等这十个站点的经验成熟了,咱们就把站点修到淮河下游去,让更多的人都能用上。”苏微也道:“到时候,咱们把记录的数据整理成农书,发给每个村,让大家都知道什么时候浸种、什么时候灌溉,再也不用靠老经验瞎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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