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灸的烟在客厅里弥漫,像层薄薄的云。江小燕坐在藤椅上,身上盖着条真丝毯子——余老说这样既能保暖,又不会影响艾灸的热气。
小凤捏着艾条的手有点抖,火苗在她指尖跳来跳去,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只扑棱蛾子。
“熏膻中穴。”余老的声音很稳,他正用手指在江小燕的胸口比划,“离皮肤一寸,转圈熏,直到发红。”
江小燕的睫毛颤了颤。艾条的热气像小太阳,把胸口的寒气一点点烤化。她想起上次在雪山,雪没到腰时也是这么冷,后来同学把她拉出来,裹在羽绒服里,也是这种暖烘烘的感觉。
“轻点。”江夫人在旁边看着,手心捏出了汗,“别烫着孩子。”
没事。”小凤的声音有点发紧,她把艾条举得更高了点,“余老说这样正好。”
余老没说话,只是盯着江小燕的皮肤。那里渐渐泛起粉红,像初春解冻的桃花。
他从药箱里拿出个小瓷瓶,里面的五毒膏泛着油光。“等下贴这个。”他把瓷瓶放在桌上,“能把寒气吸出来。”
江小燕突然咳嗽了两声。不是那种虚弱的咳,倒像有东西从喉咙里涌上来。“感觉有点热。”她的脸颊泛起红晕,像抹了胭脂。
“这是好事。”余老的嘴角扬起笑意,“热气开始往外冒了。”他转向小凤,“熏关元穴,多熏会儿。”
关元穴在肚脐下面,江小燕有点不好意思,把毯子往下拉了拉。小凤的脸也红了,举着艾条的手更抖了。“余老,这样行吗?”
“没事。”余老的目光落在江小燕的膝盖上,那里的寒气最重,像结了层薄冰,“熏完这个,再贴膏药。”
江夫人看着女儿的脸色,眼睛亮了亮。这两年小燕总像朵蔫了的花,现在终于有了点生气。“小燕,饿不饿?等下妈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南瓜粥。”
“有点饿。”江小燕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还想吃上次那家的桂花糕。”
“好,妈妈等下就去买。”江夫人的声音有点发颤,她掏出手机,想给江海涛发个信息,手指却在屏幕上停住——怕打扰他们谈事。
余老贴膏药时,动作很轻,像在给易碎的瓷器贴花。“这膏药会有点痒,别抓。”他把最后一张膏药贴在江小燕的脚踝上,“过半小时就能感觉到效果。”
江小燕点点头,脚踝处传来温热的感觉,像揣了个小暖炉。“谢谢余老。”
“不用谢。”余老收拾药箱时,突然说,“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叫我。”他的心里有点不安——刚才贴膏药时,江小燕的皮肤隐隐泛出红点,像过敏的前兆。
半小时后,江小燕突然“嘶”了一声。她的手腕上冒出几个红疹子,像被蚊子叮了。“有点痒。”
江夫人忙凑过去看,脸色突然变了:“怎么起疹子了?”她掀开女儿的衣服,胸口和背上也冒出了红疹子,有的还带着小水疱。
“没事,这是药力在起作用。”余老的声音有点发紧,他拿出个小药瓶,倒出几粒药丸,“吃这个,过会儿就好了。”
江小燕刚把药丸咽下去,突然咳嗽起来,咳得像要把肺咳出来。她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冒出冷汗。“妈妈,我好难受……”
“怎么回事?”江海涛听到声音从书房跑出来,看到女儿身上的疹子,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余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老的手指在药箱里乱翻,想找抗过敏的药,却想起自己没带。“可能是过敏。”他的声音有点抖,“我这就回去拿药。”
“拿什么药?”许光建突然从门口走进来,他手里拿着个油纸包,“我刚才在楼下药房买了抗过敏的药膏,怕万一需要。”
他走到江小燕面前,指尖在她手腕上搭了搭,又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
“是阴阳失调引起的过敏。”他打开油纸包,里面是深褐色的药膏,散发着草药味,“这是我配的止痒膏,能中和五毒膏的药性。”
覃小建一把推开他:“你别瞎掺和!要是治坏了,你负得起责?”
“我负得起。”许光建没理他,用棉签蘸了点药膏,轻轻抹在江小燕的疹子上,“这药膏里有金银花和薄荷,能止痒,还能调和阴阳。”
药膏刚抹上去,江小燕就说:“不那么痒了。”她的咳嗽也轻了点,呼吸渐渐平稳。
余老看着药膏,突然说:“这是阴阳五毒膏的改良版?”他的声音里带着惊讶,“你加了薄荷?”
“嗯。”许光建又抹了点药膏在江小燕的背上,“五毒膏太烈,得加点凉性的中和一下。就像火锅里加冰啤酒,既不影响味道,又不会上火。”
江海涛看着女儿的脸色慢慢恢复正常,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许医生,谢谢你。”他的声音带着歉意,“刚才是我太固执了。”
“没事。”许光建继续抹药膏,“余老的方子没错,只是小燕的体质特殊。就像种地,同样的种子,有的地得多浇水,有的地得多施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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