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日历撕到第十五张时,许光建终于在实验室里长出了口气。他盯着培养皿里两只小白鼠——注射过“侏儒二联苗”升级版的那只,尾巴明显比对照组长出半指,爪子也更粗壮些。
他摘下沾着酒精味的手套,指尖在实验记录本上敲出轻快的节奏,拨通了蒙娇的电话。
“娇娇,成了!”许光建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听筒里都能听见他敲击桌面的声响,“我们的‘侏儒二联苗’实验成功了!”
电话那头传来铅笔落地的轻响,蒙娇的声音像浸了蜜:“真的能治侏儒症了?上次许光的样子我还记得,现在能跟正常人一样了?”
“那当然。”许光建拿起装着浅绿药液的针管,对着灯光看了看,“许光用了半年就长到正常身高,现在这升级版,给别的病人用,一个月就能见效果。”
“要治几次啊?”蒙娇那边传来翻书声,“我妈总说治病得按疗程来。”
“两次就够。”许光建把针管放进消毒盒,金属碰撞声清脆响亮,“两次注射就能彻底解决问题,比打预防针还方便。”
“对了!”蒙娇突然提高声音,“许光爸爸昨天打电话,说他们村还有两个侏儒症患者,想让我们去看看。啥时候动身?”
许光建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刚过下午四点:“明天下午吧,我下班就走。你在校门口等我,我打车接你。”挂了电话,他把药箱里的银针和药液一一摆好,指尖划过贴着“侏儒二联苗”标签的药瓶,心里盘算着明天该怎么给病人解释治疗方案。
第二天傍晚,出租车在医大校门口停下时,蒙娇正抱着笔记本站在梧桐树下。她把记满注意事项的本子塞进许光建手里,两人并肩坐进后座,车窗外的街景渐渐从高楼变成平房。
许大明家的院门虚掩着,刚推开就听见屋里的说话声。许光建一进门就愣住——客厅里挤着穿白大褂的人,听诊器和血压计在八仙桌上摆了一排,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拿着骨密度仪,在一个矮个子青年手上比划。
“王七的身体机能还行,但骨骼肌已经闭合了。”金丝眼镜推了推滑落的镜框,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快三十岁的人了,骨头早就长死了,以后再想长高,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这话可不对。”许光建把药箱放在门边,鞋跟在水泥地上磕出声响,“王七的骨骼还有生长空间,你怎么能说死了?”
金丝眼镜猛地回头,镜片反射着顶灯的光:“你是谁?在这里插嘴合适吗?”
“这是许光建医生!”许大明赶紧从里屋跑出来,手里还攥着许光的体检报告,“上次就是他把我家许光的侏儒症治好的,现在孩子比我还高半个头!”
金丝眼镜的脸色缓和了些,伸手理了理白大褂下摆:“哦,许医生。我是区医疗队的王兴,牛津大学毕业的。”他指尖在骨密度仪上敲了敲,语气里带着优越感,“我们是来给残疾人做免费体检的。”
许光建没接他递来的手,指尖在药箱把手上摩挲着:“王医生,请教一下,你凭什么断定王七的骨头长死了?”
“许医生可能不知道。”旁边一个穿粉色护士服的姑娘突然开口,胸前的工作牌闪着光,“王主任是我们区里的权威,专攻骨骼发育的。您是哪个医学院毕业的呀?”
“天京医大,学西医外科的。”许光建指了指药箱里露出的针灸包,“家里祖上是中医,懂点针灸。”
“中医?”王兴突然嗤笑一声,金丝眼镜滑到鼻尖,“不是我看不起中医,王七这病是基因问题,不是扎几针就能解决的。你能治好许光,说不定是碰巧。”
“碰巧?”许光建把药箱往桌上一放,玻璃药瓶碰撞着响,“许光和另外三个病人,都是因为误食了沾过蛇毒的蛇草莓才发病的。我已经找到解毒配方,这可不是碰巧。”
王兴把骨密度报告往桌上一拍,纸张边缘都卷了起来:“有科学依据吗?蛇毒导致侏儒症?我在牛津的导师都没研究过这种病例。”
“有没有依据,试试就知道。”许光建打开药箱,银针在灯光下泛着银光,“哪怕只有一分希望,我也得试试。”
“试坏了怎么办?”王兴突然提高声音,吓得王七往墙角缩了缩,“王七现在至少能正常走路,被你治得站不起来,你负得起这个责吗?”
王七的父亲突然抓住许光建的胳膊,掌心全是汗:“许医生,你有几成把握啊?万一……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鬓角的白发抖得厉害,旁边的老伴已经红了眼圈。
“大叔,我要是想害他,就不会坐两小时车过来。”许光建拨开他的手,指腹在王七的手腕上搭了搭脉,“你们要是信不过,我现在就走。”
“走了才好!”王兴把听诊器挂在脖子上,金属链晃来晃去,“省得在这里耽误我们工作。”
“别急着赶人啊。”许光建突然笑了,指尖在银针盒上敲出节奏,“王医生敢不敢打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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