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的坍塌声还在通道里回荡,震得岩壁上的碎石簌簌下落。林嫚砚抱着槐安踉跄着往前冲了几步,后背被飞溅的碎石砸得生疼,像是被钝器狠狠捶了几下。
她回头望去,入口处已被巨大的石块堵得严严实实,只有零星的尘土从石缝里飘出来,形成细小的烟柱,陈怀夏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连他之前靠着的岩壁都被埋在了石块之下。
“怀夏!”林嫚砚的声音带着哭腔,在空旷的通道里反复回荡,却听不到任何回应。
胸口的血玉突然传来一阵温热,那股暖意顺着血脉蔓延到四肢百骸,像是母亲的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慌乱的心绪。槐安被这剧烈的震动吓得“哇”地哭起来,小身子在襁褓里剧烈扭动,小手紧紧攥着林嫚砚的衣襟,哭声里带着莫名的恐惧,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危险。
林嫚砚深吸一口气,用力抹掉脸上的泪水,用火折子照亮前方的路。通道比想象中更狭窄,最窄的地方只能容一人通过,两侧的岩壁湿漉漉的,布满了墨绿色的苔藓,不时有水滴从岩缝里渗出,落在地上的水洼里,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与槐安的哭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诡异。
她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脚下的碎石不时滚动,发出“咔嚓”的轻响,在这寂静的通道里格外清晰,像是有人在身后跟着她的脚步。
血玉的光芒越来越亮,柔和的红光将通道照得如同白昼,连岩壁上细小的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
林嫚砚这才发现,岩壁上的抓痕比之前看到的更深更密,有的地方指甲深陷进岩石里,留下弯月形的印记,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白骨,白骨上还挂着些许肉丝,显然有人在这里经历过极其痛苦的挣扎。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混杂着一股淡淡的檀香,那香味与圆通观里的香火味一模一样,让人恍惚间以为身处道观之中。
“咿呀……”槐安突然停止哭泣,小脑袋在林嫚砚怀里转了转,小手指着前方的拐角处,身体在襁褓里微微颤抖,小嘴唇抿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林嫚砚心头一紧,握紧怀里的血玉,放慢脚步一点点靠近拐角,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难,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几乎要蹦出来。
火折子的光芒绕过拐角,她隐约看到个白色的身影蜷缩在地上,长发遮住了脸,身上穿着破烂的道袍,衣角还在微微晃动,像是刚被风吹过。
“是那个老头?”林嫚砚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之前在鹰石前见过的穿破道袍的老头,难道他也掉进洞里了?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用勘探锤轻轻碰了碰那个身影,对方却毫无反应,连衣角都没动一下。
走近一看,才发现那只是件挂在石笋上的道袍,里面塞满了干草,远远看去像个人形,道袍的领口处还别着个木制的道簪,上面刻着个“清”字。
道袍的口袋里鼓鼓囊囊的,像是装着什么东西。林嫚砚伸手摸出个用油布层层包裹的东西,打开三层油布,里面竟是半本泛黄的账簿,纸页已经脆化,边缘处还有虫蛀的痕迹,上面记载着密密麻麻的人名和日期,开头几页的字迹工整,与父亲林哲的笔迹极为相似。
其中一页用红笔圈着个日期:“民国二十八年秋,阴阳玉聚于鹰石,镇魂阵启,需血亲守阵,缺一不可。”
“血亲守阵……”林嫚砚喃喃自语,指尖划过这几个字,纸页脆弱得差点被戳破。她突然想起石碑上“辅以血亲之血”的记载,难道爹娘当年不仅用了自己的血,还特意留了人守阵?她继续翻看账簿,后面的字迹变得潦草,像是在极度慌乱中写下的,最后一页画着个简单的地图,标注着通道尽头有个密室,密室中央画着个石台,旁边写着“阴玉藏于镇魂灯底,小心傀儡替身”。
就在这时,通道深处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用牙齿啃噬骨头,声音尖锐刺耳,听得人牙根发麻。林嫚砚赶紧将账簿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用火折子往声音来源处照去,只见黑暗中闪过个黑影,速度快得像阵风,只留下一道残影,瞬间消失在前方的黑暗里,连脚步声都没有。
“谁在那儿?”林嫚砚壮着胆子喊道,声音在通道里回荡,带着一丝颤抖。
回应她的只有槐安重新响起的哭声和越来越近的磨牙声,那声音像是就在耳边,又像是在通道尽头,让人捉摸不透。
血玉突然发烫,红光中浮现出母亲的虚影,虚影穿着熟悉的蓝布褂子,面容温柔依旧,她朝着林嫚砚摆了摆手,又指向自己的胸口,像是在提醒她保护好血玉,不要轻易示人。
林嫚砚加快脚步往前冲,通道尽头的绿色光芒越来越亮,隐约能看到个石门矗立在那里。
石门上雕刻着与鹰石相同的老鹰图案,鹰嘴锋利,眼神凌厉,仿佛要扑过来一般,鹰嘴处有个血玉形状的凹槽,大小与她怀里的血玉正好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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