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有此事。苏婉儿坦然承认,但女儿当时已然安寝,并不知窗外情形。今早询问守夜婆子,才知那夜她见有人影闪过,但因天色已晚,未能看清面目。
这番说辞既承认了事实,又撇清了自己的嫌疑。苏父面色稍霁:既如此,你也不必过于忧心。为父会命人查清此事,绝不容府中有人兴风作浪。
多谢父亲。苏婉儿深深一拜,女儿定当谨言慎行,不负父亲教诲。
从书房出来,苏婉儿知道,这场风波的第一回合,她算是勉强过关。但王氏既已出手,绝不会就此罢休。
果然,三日后,又生变故。
这日苏婉儿正在院中赏玩新开的玉簪花,忽然一个小丫鬟急匆匆跑来,面色惨白:二小姐,不好了!周管事被夫人叫去问话了!
苏婉儿手中团扇一顿:所为何事?
听说、听说是在周管事房中搜出了小姐的贴身之物...小丫鬟声音发抖,现在周管事已被押在前院,夫人正要请家法呢!
好一招毒计!若坐实她与周福有私,不仅她的名声尽毁,连父亲都不会再护着她。
苏婉儿立即起身:春桃,随我去前院。
小姐,这...春桃面露难色,此时前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若是不去,才真是任人宰割。苏婉儿目光坚定,记住,我们从未给周管事送过任何贴身之物。
前院中,周福跪在青石板上,面色苍白却仍挺直脊背。王氏端坐堂上,苏婉仪立在身旁,眼中满是得意。
周福,你还有何话说?王氏冷声道,这方绣帕,分明是二小姐之物,如何会在你房中搜出?
周福抬头,声音坚定:夫人明鉴,这绣帕绝非二小姐所赠。奴才不知是何人栽赃陷害,请夫人明察!
还敢狡辩!王氏厉声道,来人,家法伺候!
母亲且慢!苏婉儿快步走入院中,裙裾翩飞,女儿听闻母亲在此审理要事,特来澄清。
王氏见她前来,眼中闪过一丝得色:你来得正好。这方绣帕,你可认得?
苏婉儿接过绣帕,仔细端详。这是一方素白锦帕,一角绣着精致的兰花纹样,针脚细密,确与她的绣工有几分相似。
这绣帕...苏婉儿忽然轻笑,并非女儿之物。
苏婉仪急道:你休要抵赖!这兰花的绣法,分明与你平日所绣一般无二!
姐姐好眼力。苏婉儿抬眸,这兰花的绣法确实与我的相似,但却有一个关键的不同。
她将绣帕举起,对着阳光:我绣兰花,习惯在花蕊处用金线点缀,而这方绣帕的花蕊却是用普通黄线所绣。再者,我用的丝线都是江南特供的冰蚕丝,在阳光下会泛着淡淡青光,而这方绣帕的丝线却是普通的苏绣用线。
这一番话说得条理清晰,证据确凿。周福眼中闪过感激之色,连连叩首:夫人明鉴!二小姐明鉴!
王氏脸色铁青,苏婉仪更是咬牙切齿。
苏婉儿转身面向王氏,深深一拜:母亲,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模仿女儿的绣工,想要陷害女儿与周管事。还请母亲严查此事,还女儿与周管事一个清白!
这一招反客为主,将难题又抛回给王氏。若她继续追究,就必须查出真凶;若就此罢休,便是承认自己失察。
王氏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既如此,此事我会继续追查。周福,今日委屈你了,回去好生歇着吧。
谢夫人!周福重重叩首。
回到漪澜苑,春桃仍心有余悸:小姐,今日好险啊!若不是您心细,看出绣帕的破绽...
苏婉儿坐在镜前,缓缓取下簪子:王氏这一计不成,定会有下一计。我们需得更加小心。
是夜,月明星稀。苏婉儿独坐窗前,思绪万千。今日虽化险为夷,但她知道,这场暗中的较量才刚刚开始。王氏改变策略,用这种阴险的手段陷害她,说明明面上的打压已经无效,这才转而用这种毁人清誉的毒计。
窗外忽然传来三声轻微的叩击声,苏婉儿警觉地起身:
二小姐,是奴才周福。窗外传来压低的声音,今日多谢二小姐救命之恩。
苏婉儿微微推窗,见周福隐在树影中,神色恭敬。
周管事不必多礼,清者自清。
周福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竹筒,悄悄递进窗内:这是奴才近日查到的一些消息,或许对二小姐有用。
苏婉儿接过竹筒,低声道:快回去吧,小心被人看见。
周福行了一礼,悄然消失在夜色中。
苏婉儿关上窗,就着烛火打开竹筒。里面是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夫人近日与李相府上来往密切,似有密谋。
她将字条在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王氏与李相勾结,这是她早就知道的。但如今他们联手对付她,这局势就更加凶险了。
夜色深沉,苏婉儿吹熄烛火,却毫无睡意。她知道,自己正走在一条荆棘遍布的路上,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她就必须走下去。
暗箭难防,但她苏婉儿,早已不是前世那个任人宰割的弱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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