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太极殿内庄严肃穆。今日是三司会审李纲叛国案的最终一日,亦是最要紧的一日。赵元宸高坐龙椅,苏婉儿端坐凤位,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殿中央的证人席上。
带证人周勇。主审官苏沐风朗声道。
周勇被两名侍卫押解入殿。经过数日的关押,他面色憔悴,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今日他将当庭指证李纲的叛国罪行,这是扳倒李纲余党的关键一环。
周勇,苏沐风沉声问道,你可愿当庭指证李纲及其党羽的叛国罪行?
周勇抬起头,声音清晰:罪臣愿意。
苏婉儿微微颔首,这是他们多日来苦心安排的结果。周勇的证词,将彻底坐实李纲的叛国罪名,也为肃清其党羽提供确凿依据。
那么,苏沐风继续问道,请你详述,李纲是如何与北狄勾结,出卖军情的?
周勇深吸一口气,开始陈述:永昌二年春,李纲命我...
就在这关键时刻,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名侍卫匆匆入内禀报:陛下,北狄使臣阿史那求见,称有要事相告。
赵元宸蹙眉:
阿史那大步走入殿中,神色倨傲:皇帝陛下,我国大王子命臣前来,澄清一事。
何事?赵元宸沉声问道。
阿史那目光扫过周勇,冷笑道:此人根本不是什么李纲的副将,而是我国派往贵国的细作!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苏婉儿面色不变,冷声道:贵使何出此言?
阿史那从怀中取出一卷文书:这是他的真实身份凭证。他本名阿史那勇,是我国大将阿史那雄之子,二十年前奉命潜入大周,目的就是监视李纲。
周勇脸色骤变,厉声道: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一看便知。阿史那将文书递给内侍,这上面有他的生辰八字,还有他肩上的狼头刺青为证。
两名侍卫上前查验,果然在周勇右肩发现一个狼头刺青。这是北狄贵族的标志,绝不可能伪造。
周勇面色惨白,浑身颤抖。
赵元宸目光如刀:周勇,你还有何话说?
周勇忽然大笑,笑声中带着疯狂:不错,我确实是北狄人!但这又如何?李纲通敌卖国是事实!
他转向百官,高声说道:李纲不仅通敌卖国,他还...
话未说完,他突然捂住胸口,面色痛苦地倒地。太医急忙上前诊治,却摇头道:陛下,他...他服毒自尽了。
局势瞬间逆转。周勇的真实身份被揭穿,他的证词也就失去了可信度。更重要的是,他临死前未能说完的话,成了永远的谜团。
苏婉儿心中警铃大作。这一切太过巧合,分明是有人精心设计的局。
陛下,阿史那躬身道,既然证人是我国细作,他的证词自然不可信。李纲通敌一案,恐怕还需重新审理。
几位原本支持严惩李纲党羽的大臣也开始动摇。
此事确有蹊跷。一位老臣出列道,若周勇是北狄细作,他的指证很可能是北狄的离间之计。
正是。另一位大臣附和,李相已死,如今死无对证,单凭一个细作的证词,难以服众。
朝堂之上,舆论开始转向。原本铁证如山的案件,因为周勇身份的曝光而变得扑朔迷离。
苏婉儿起身,声音清越:诸位大人难道忘了,除了周勇的证词,我们还有李纲与北狄往来的密信,有他收受金银的账册,这些都是铁证!
阿史那却笑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那些所谓的密信,其实都是我国二王子伪造的,目的就是构陷李纲,扰乱大周朝政。
他转向赵元宸:皇帝陛下若是不信,可以查验那些信件的纸张。那是我国特制的桑皮纸,与大周宣纸截然不同。
苏沐风立即取来一封密信查验,果然发现纸张质地特殊,与寻常宣纸不同。
这...苏沐风面色难看,确实是北狄的桑皮纸。
局势彻底逆转。所有的证据都在这一刻失去了效力。朝堂之上,议论纷纷,不少大臣开始怀疑整件案子是否都是北狄的阴谋。
赵元宸面色阴沉,他看向苏婉儿,见她虽然面色平静,但紧握的拳头泄露了内心的波澜。
陛下,宰相出列奏道,既然证据存疑,臣建议暂时搁置此案,待查明真相后再行处置。
其他大臣纷纷附和。眼看就要将李纲余党一网打尽,却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退朝后,养心殿内气氛凝重。
好精妙的局。赵元宸冷声道,先让周勇取得我们的信任,在最后关头再由北狄使臣揭穿他的身份,让所有证据都失去效力。
苏婉儿点头:这一定是李纲生前布下的后手。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日,所以留了这一手。
现在该如何是好?苏沐风忧心忡忡,经过今日之事,朝中大臣对李纲通敌一案都将存疑。我们若再追究,反会让人怀疑是我们在构陷忠良。
苏婉儿沉思片刻,忽然道:未必没有转机。
她取来那封密信,在灯下仔细察看:这信纸确实是北狄的桑皮纸,但你们看这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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