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苏婉儿独坐妆台前,指尖轻抚玄鸟令牌的纹路。经历昨夜生死劫难,她的眼神反而愈发清明坚定,如淬火后的精钢。
红玉,备轿。她缓缓起身,玄色宫装衬得面色如玉,本宫要亲往天牢。
红玉一惊:娘娘,如今朝中非议如潮,此时往天牢恐...
正因如此,更需亲往。苏婉儿眸光如电,有些真相,必须当面揭破。
天牢深处,成王赵元启悠然踞坐石榻,仿佛仍是那位权倾朝野的亲王。见苏婉儿到来,他唇边浮起讥诮:怎么,皇后娘娘是来送本王最后一程?
苏婉儿屏退左右,独立牢门前:本宫来与王爷做一笔交易。
成王挑眉:哦?如今你自身难保,尚有何资格与本王交易?
凭此物。苏婉儿自袖中取出一枚玲珑铜印,王爷可识得此物?
成王面色骤变:这...这是...
此乃神机营暗卫调兵印。苏婉儿语声平淡,王爷想必不知,先帝在位时,曾在神机营设秘密暗卫,专司监察朝中重臣。而这支暗卫统领,正是先父苏正清。
成王猛然而起:不可能!苏正清早已...
早已被尔等害死?苏婉儿冷笑,可惜先父早料有此日,故留此物。
她轻转铜印,印底竟显一行小字:玄冥现,天下乱。
成王面无人色:你...你怎知玄冥?
本宫非但知玄冥,更晓其真实身份。苏婉儿步步紧逼,王爷若想保全最后体面,不如与本宫合作。
成王默然良久,忽的大笑:苏婉儿,你果然了得。可惜,纵你知玄冥身份又如何?你无实证!
谁言本宫无实证?苏婉儿自怀中取出一册泛黄簿籍,此乃先父所留暗卫记录,详载这些年来朝臣与北狄往来证据。其中,便包括王爷与玄冥的每次会面。
成王终现惶急:你...你待如何?
简单。苏婉儿道,明日早朝,王爷当众指认玄冥。本宫可保你全尸,以亲王礼下葬。
成王颓然跌坐:若本王不允?
那王爷便以叛国罪论处,非但性命不保,更将累及全族。苏婉儿声寒如冰,王爷当知,谋逆大罪,当诛九族。
成王沉默许久,终长叹一声:好,本王应你。
翌日早朝,气氛格外凝重。赵元宸因伤未愈未能临朝,由苏婉儿代为主政。以礼部尚书为首的重臣虎视眈眈,显是准备发难。
皇后娘娘,礼部尚书王明远率先启奏,陛下重伤未愈,朝中不可一日无主。臣等恳请娘娘暂避坤宁宫,由臣等推选贤能暂理朝政。
苏婉儿端坐珠帘之后,语声沉静:王大人此言差矣。陛下亲口命本宫监国,今陛下只是暂需休养,本宫自当恪尽职守。
然娘娘屡遭险境,恐为不祥...王明远还要再谏。
王大人!苏婉儿倏然扬声道,你口口声声称本宫不祥,可曾思及这些险境源出何处?
她缓缓起身,步出珠帘:今日,本宫便要在这朝堂之上,揭破所有真相!
击掌三声,朗声道:带成王!
满朝哗然。当成王被押入殿时,众臣皆惊。此时的成王衣冠齐整,神色平静,与往日那个跋扈亲王判若两人。
成王,苏婉儿道,将你所知尽数道来。
成王环视众臣,缓声开口:本王确与北狄勾结,意图谋反。然真正主谋,非是本王。
系何人?刑部尚书急问。
成王目光扫过众臣,最后定格在礼部尚书王明远身上:便是王尚书,王大人!
朝堂死寂。王明远猛然而起:胡言!成王,你血口喷人!
本王有实证。成王自袖中取出一封信笺,此乃王大人与北狄往来亲笔,详载他如何与北狄勾结,构陷皇后娘娘。
苏婉儿接信示众:诸位请看,此确系王大人笔迹。
王明远面白如纸,仍强自镇定:这...这定是伪造!
是否伪造,一验便知。苏婉儿又取出一册簿籍,此乃先帝时期神机营暗卫记录,详载王大人这些年来与北狄的每次往来。
她翻至某页,朗声诵读:永昌二十五年春,王明远收北狄黄金五万两,泄露科举试题;永昌二十六年秋,王明远提供边境驻军情报,得北狄许诺裂土封王...
每诵一条,朝堂惊呼便高一分。王明远面色愈白。
非但如此,苏婉儿续道,前日坤宁宫大火,亦系王大人指使。他本想烧死本宫,未料陛下会舍命相救。
她击掌为号,萧战押一人入殿。此人正是当夜纵火凶徒。
说,系何人指使?苏婉儿问。
凶徒跪地颤声道:是...是王大人指使。他许诺事成后赐小人千金...
王明远终至崩溃,跪伏于地:臣...臣冤枉啊!
冤枉?苏婉儿冷笑,那这些实证又作何解?
她转向众臣:诸位现在可明白了?所谓不祥,所谓通敌叛国,皆是王大人与成王设下的圈套!他们目的,便是扳倒本宫,掌控朝政,最终谋朝篡位!
靖北侯怒不可遏:好个王明远!平日道貌岸然,背地里竟行此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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