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战区 · 地下黑市“暗流层”。
这里没有上面的整洁与秩序，到处充斥着闪烁的霓虹阵法和喧闹的叫卖声。但这里的“货物”流通量，却是惊人的。
秦衡带着众人走进了一家名为天工弃物回收站的巨型商铺。这是他在来之前就打听好的，据说这里的老板眼光独到，什么都收。
“我就不信了。”
柳清瑶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玉瓶，一脸的不服气：
“本小姐的修罗散可是能毒死元婴后期的！在东域那就是大杀器！在这里怎么可能没人要？”
公输琢也抱着他的魔改版千机炮，自信满满：
“还有我的炮！造价只有中域制式武器的十分之一，射速却快两倍！这简直就是性价比之王！”
他们满怀期待地将东西摆在了柜台上。
柜台后，坐着一个戴着多重战术目镜、只有半截身子是肉体（另外半截是机械义肢）的老鉴定师。
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伸出机械臂，一道红色的扫描光束扫过。
【滴——！】
【鉴定完毕。】
老鉴定师抬起头，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着满脸期待的众人，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废品。”
“什么？！”柳清瑶炸毛了，“你这老头识不识货？这可是……”
“别急着叫唤。”
老鉴定师手指在空中一点，一份详细的全息分析报告弹了出来，直接甩在柳清瑶脸上：
“物品： 高烈度毒丹。
成分： 腐骨草、断魂沙……
评价： 违禁品/垃圾。
理由： 毒性虽然猛烈，但副作用极大，会永久损伤服用者的灵根，甚至导致基因链崩溃。在中域，只有死刑犯才会吃这种东西。我们有净化药剂，一针下去虚空毒素全消，还不伤身体。为什么要吃你这种‘自杀药’？”
柳清瑶愣住了。
她引以为傲的“以毒攻毒”，在中域成熟的医疗体系面前，竟然成了……医疗事故？
老鉴定师又转向公输琢的那挺加特林，更是嗤之以鼻：
“物品： 动能灵力混合武器。
评价： 工业垃圾。
理由： 结构松散，容易炸膛。最重要的是——能耗比太低。你这玩意儿一梭子下去，烧掉的灵石够买三把制式光枪了。在中域，我们讲究的是‘单发精准杀伤’，谁会像傻子一样在那儿泼水？”
“至于情报……”
老鉴定师瞥了一眼夜泽皓：
“关于虚空兽的弱点分布，我们的万界通识库里有几百万条解剖数据，比你这几张手绘的图纸详细一万倍。”
打击。
全方位的打击。
卫磐手中的雷音禅杖差点掉在地上，厉桀的小黑也尴尬地缩了缩脖子。
他们突然意识到，自己引以为傲的“东域智慧”，在这个高度发达的修仙文明面前，就像是拿石斧的原始人走进了现代军队。
落后，不仅仅是修为。
更是理念、技术、体系的全方位落后。
“所以……”
秦衡推了推眼镜，虽然笑容有些僵硬，但还是不死心地问道：
“这些东西，一点价值都没有？”
“有。”
老鉴定师打了个哈欠，随手丢出一块下品灵石（注意，是下品）：
“按照原材料回收价，这一堆破烂，值5个战功点。”
“拿走不送。”
……
黑市街头。
众人垂头丧气地走在霓虹灯下，刚才的雄心壮志被打击得粉碎。
“太欺负人了……”柳清瑶眼泪汪汪，“他们怎么能把我的心血说成是垃圾……”
“其实，他说得没错。”
一直沉默的夜泽皓突然开口。
他停下脚步，看着街边大屏幕上播放的特战司作战集锦——
画面里，中域的士兵穿着整齐的灵铠，在数公里外发动精准打击，配合天衣无缝，几乎是以零伤亡的代价清理了虚空兽群。
“我们是在拼命，他们是在……作业。”
夜泽皓指着屏幕，声音冷静得可怕：
“我们的东西，是为了在绝境中‘同归于尽’设计的。而他们的东西，是为了‘高效、安全、可持续’地杀敌。”
“这是文明的代差。”
“那怎么办？”卫磐急了，“难道咱们真就在这儿当一辈子新兵？那点战功连修炼都不够啊！”
夜泽皓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秦衡。
这位万金少主虽然也遭受了打击，但他并没有沮丧，反而一直盯着那份“废品鉴定报告”在发呆。
“秦兄，你在想什么？”
秦衡猛地抬起头，单片眼镜后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
他不仅没有失望，反而露出了一抹比之前更加奸诈的笑容：
“夜兄，那个老头有一句话提醒了我。”
“他说我们的东西是‘垃圾’，是因为我们的东西副作用大、能耗高、甚至会伤及自身。”
“这在中域的正规军眼里，确实是垃圾。”
秦衡顿了顿，目光扫过街角那些蜷缩在阴影里、穿着破烂黑铁铠甲、眼神麻木的底层散修：
“但是……”
“对于那些买不起昂贵灵铠、没有医疗保障、甚至下一秒就会死在战场的**‘黑铁卫’（炮灰）**来说……”
“副作用？”秦衡冷笑，“命都要没了，谁还在乎副作用？”
“能耗高？”秦衡摊手，“只要能打死怪，哪怕烧光灵石也是赚的。”
“夜兄。”
秦衡打了个响指，声音压低，充满了诱惑：
“正规市场我们挤不进去。”
“但我们可以做‘下沉市场’。”
“我们要卖的不是‘高科技’。”
“我们要卖的是——给绝望者的‘最后一口气’。”
夜泽皓看着秦衡，又看了看公输琢那把虽然粗糙但威力巨大的“土炮”，以及柳清瑶那颗虽然有毒但能瞬间爆发潜力的“毒丹”。
他懂了。
中域太“文明”了，文明到忘记了绝境中的疯狂。
而他们，恰恰拥有这份野蛮。
“既然做不了精品店……”
夜泽皓嘴角上扬，眼中燃起新的火焰：
“那我们就开一家……‘拼命杂货铺’。”
“无论多大的副作用，无论多大的代价。”
“只要能让你多活一秒，多杀一个。”
“我们……这就卖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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