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沪上,各种人等正在疯狂地寻找“公道会”的人员时。
贺猛与阿彪继续在十六铺码头秘密仓库中待命,以防有什么意外事情发生!
而沈佑铭在阿九的指引下,和老周与断指张一起来到了沪上南市的废弃已久的造船厂!
这个南市造船厂曾是江南制造总局的分支,后因战事荒废!
现在厂区内锈迹斑斑的起重机、残破的船坞与杂草丛生的厂房,构成天然的隐蔽屏障,而且地盘不小。
此地旁边就是黄浦江支流,水路交通便利,便于紧急撤离与物资运输;同时与租界保持着安全的距离,还能通过隐秘水道快速渗透。
在看完了这个地方后,沈佑铭对此地很满意,交通很方便,而且又隐蔽,距离也不远。
深秋的冷风,卷着枯叶掠过南市造船厂,沈佑铭踩着地上生锈的铁板,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远处歪斜的起重机像垂暮的巨人,船坞裂缝里钻出半人高的芦苇,在风中摇晃着灰白色的穗子。
他眯起眼睛,望着蜿蜒的黄浦江支流在杂草间若隐若现,浑浊的江水拍打着岸边长满青苔的石块。
这个地方不错,就拿来做我们公道社的总部吧。沈佑铭的皮鞋碾碎了一块碎瓷片,我会让我大姐进行商业上的操作,把这个地方归属到我们的名下。
他转头看向身后三人,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停留片刻。
阿九还是戴着顶破旧的鸭舌帽,帽檐下的眼睛闪着机警的光!
老周的工装裤膝盖处打着补丁,腰间别着的扳手和卷尺随着动作轻轻碰撞。
断指张左手藏在袖管里,右手无意识摩挲着无名指的断口,他的脸上总是露出和蔼的微笑。
老周,你到时候要和阿彪勤快一些,把这里归纳一下,分出主要的几个地方就可以了,比方说仓库,你们各自的工作间,我们的休息室。沈佑铭指着不远处坍塌的厂房,安装一些秘密通道,为了我们的安全,更要安装如些一些机关!这个你最拿手了,你就辛苦设计一下。
他想起老周在十六铺码头的仓库里,徒手改造挡住黑木翔太的金属支架时场景,那些齿轮在老周手里就像精巧的玩具。
阿九,你专注找一下这边有什么容易忽视的漏洞。沈佑铭的皮鞋踩进一滩积水,溅起细碎的水花,告诉老周做出一些预警措施。
阿九擅长在街巷间穿行如鬼魅,伪装成各式各样的人,连特工们都摸不清他的踪迹,沈佑铭相信他能发现常人忽略的死角。
断指张,你就专门负责采购这边所需要的器械以及药品,火药等等。
沈佑铭拍了拍对方肩膀,注意到他面色露出有些为难,黑市那边我会打声招呼,但千万小心,最近东洋人盯得紧。
断指张点头时指节发白,显然是用力所致。
他想起原来上级派自己来沪上是有任务的,可刚到车站,没走多远就被“黑拳社”骗到匣北区驻地,关了几天后被逼上黑拳擂台。
几场拳赛下来他拼尽全力,手指还被打断,好在后来遇到沈佑铭来救贺猛,这才跟着逃了出来。
因为他觉得沈佑铭,因为一个几年前所认识的朋友,而冲入地牢,那他应该是一个好人,就想先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现在断指张可以出去采购,他就有机会继续跟沪上的组织取得联系了。
一阵江风突然卷起满地枯叶,沈佑铭望着远处货轮的黑影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心中盘算着公道社以后的计划。
等明面上的工厂挂牌成立,就能用运输货物作掩护。
沈佑铭弯腰捡起一块残破的月牙形的鹅卵石,在掌心反复摩挲,石头边缘划破了他的虎口,渗出的血珠缓缓晕开暗红色痕迹。
他抬起头时,暮色正将四人的影子拉长,与扭曲的起重机钢架叠成一片。
兄弟们,加入了公道社后,我们就是一个战壕的兄弟。他的声音混着江风,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以后我们会分为核心小组,后备小组两个部分,核心小组薪酬是每个月100大洋,后备小组薪酬是每个月50大洋。
老周握着扳手的手顿了顿,这个数字如果是在逃难以前,足够让他在北方的母亲吃上三个月的饱饭,而现在他的母亲在逃难的路途中,早已死去了。
断指张藏在袖中的残指微微颤动,想起在黑拳场里卖命一周也换不来两块银元。
我们以后干的都是掉脑袋的事情。沈佑铭突然将石头狠狠抛向远处,石头撞击地面的脆响,惊飞了芦苇丛中的飞鸟!
如果大家成家立业,想退出,提前说一声,随时都可以。他目光如炬,扫过三人骤然绷紧的脸庞,“但有一点,不要忘了我们是中国人!”
江面上飘来零星雨点,阿九一边伸手接住一滴,看着雨水在掌心晕开浑浊的铁锈色,一边用眼晴余光偷偷的,观察着老周与断指张的表情。
远处租界的霓虹灯光穿透雨幕,与岸边破旧厂房的黑暗形成刺眼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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