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佑铭推开门的时候,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在这寂静的午后显得格外清晰。
他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三人,老周正扶着门框喘着气,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
李秀莲扯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眼神里还带着没褪去的紧张。
贺猛则梗着脖子,警惕地扫视着巷口,手里下意识地抓紧了那把磨得发亮的钢铁战锤。
“进来吧,把门带上。”沈佑铭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沉稳。
他率先迈过门槛,鞋底踩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这是间典型的老式民居,一进门就是个不大的堂屋,靠墙摆着张掉漆的八仙桌,桌腿有些歪斜,用块碎砖垫着才勉强平稳。
墙角堆着几个半人高的木箱,上面落着层薄灰,看样子有些年头没动过了。
老周这才缓过劲来,拍了拍李秀莲的胳膊:“没事了,我们到地方了。”
他的手背上青筋凸起,那是常年干重活留下的印记,此刻却透着股让人踏实的力量。
李秀莲点点头,咬着下唇没说话,只是跟着老周往里走。
她眼睛快速地扫过屋里的陈设,最后落在沈佑铭身上。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不管遇到多大的事,脸上都看不出太多情绪,就像一块满是厚皮壳包裹的翡翠,你不打开外壳,你永远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贺猛最后一个进来,反手带上门,“咔嗒”一声扣上了门闩。
他粗声粗气地问:“沈大哥,这地方安全不?我总觉得后背发凉,跟有眼睛盯着似的。”
沈佑铭正检查着窗户,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暂时安全。这是公道社在城南的老据点,平时除了老周没人知道。”
他指了指窗台上那盆半死不活的仙人掌,“看到这个了吗?要是有人来过,它就不会摆在这儿了。”
老周这才松了口气,往八仙桌旁的长凳上一坐,掏出旱烟袋往烟锅里塞着烟丝,吧唧吧唧的吸两口烟,轻轻的吐出一口烟后说道:“放心吧,这地方我守了快一年了,当年东洋人查得最紧的时候都没露过馅。
墙角那几个箱子里装的都是旧布料,就算真有人闯进来,也看不出啥破绽。”
他划着一根火柴,“嗤”的一声,橘红色的火苗舔着烟丝,腾起一股呛人的烟雾。
李秀莲找了个小马扎坐下,双手抱在膝盖上,小声问:“沈先生,安娜还在医院里,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昨天那个黑衣人是……”
“先歇着吧。”沈佑铭打断她的话,语气不容置疑,“昨天跟东洋人的冲突动静不小,现在外面肯定到处都是眼线。
这几天咱们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待着,等风头过了再说。”
他走到墙角,用脚尖踢了踢最上面的那个木箱,“这里面有吃的,省着点用,应该能撑到后天。”
贺猛把铁棍靠在墙角,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他娘的,那些东洋鬼子太不是东西了,仗着有枪就横冲直撞。
要是让我逮着机会,非得把他们全部都锤成肉饼不可!”
“你呀,别冲动。”老周猛吸了口烟,烟锅里的火星亮了一下,“现在是他们的天下,硬碰硬咱们讨不到好。
咱们公道社能活到现在,靠的不是蛮力,还是要靠脑子的。”
他吐出一口烟圈,眼神沉了沉,“再说,昨天那伙人里有个戴金丝眼镜的,我瞅着面生得很,不像平时在街上晃悠的那些杂碎,说不定是个硬茬。”
沈佑铭没接话,只是走到窗边,撩起窗帘一角往外看。
巷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几只麻雀在垃圾堆上啄食,偶尔扑棱着翅膀飞起来,又落回原地。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沿,脑子里却在过着昨天的画面,那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转身时露出的半截枪套,还有他腰间若隐若现的刺青,虽然他后面借助烟雾跑掉了,但是……
【系统提示:检测到周围三公里内无高威胁目标,当前环境安全指数78%。】
脑海里的机械音让沈佑铭稍微松了口气。
他转过身,看到李秀莲正往灶房那边走,便问:“要烧水?”
李秀莲点点头:“嗯,沈先生,老周叔,贺大哥,你们都累了,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她掀开灶台上的铁锅,里面还残留着些锅底灰,便拿起旁边的抹布擦了起来。
贺猛咧嘴一笑:“还是李丫头细心。”
他走到堂屋中央,活动了下胳膊腿,骨节发出一连串“咔咔”的响声,“我去劈点柴吧,看这灶台,估计得烧火才能烧水。”
老周摆摆手:“不用,灶房角上有劈好的,够烧几天了。你省点力气,真要动起手来,还得靠你这膀子力气呢。”
他磕了磕烟锅,把烟袋往腰上一别,“我去里屋看看,铺盖啥的都在那儿,晚上你们三个轮流守夜,我年纪大了,熬不起夜。”
沈佑铭应了声“好”,看着老周走进里屋,才对贺猛说:“你跟我来,把那几个箱子挪挪地方,腾出块空地来。真要是有情况,也好有个腾挪的地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