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擂鼓山,慕容复心中已有计较。《北冥神功》已然到手,其中精义奥妙,需静心参悟,倒也不急在一时。如今逍遥派三大分支,无崖子一脉的《北冥神功》已得,李秋水一脉的《小无相功》据他所知,已被吐蕃国师鸠摩智窃取,此人日后必来中原,届时再谋不迟,即便不成,直接去西夏寻李秋水,凭借王语嫣这层关系,也未必没有转圜余地。
那么剩下的,便是天山童姥巫行云所掌握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亦是由《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演化而来)。此功威力奇大,更有驻颜长生之效,虽每三十年便需返老还童一次,期间功力尽失,凶险异常,但其本身的价值毋庸置疑。
“下一站,天山灵鹫宫。”慕容复对众人道。
一行六人,晓行夜宿,一路向西。越往西行,地势越高,气候也愈发寒冷干燥。历经一段时日的跋涉,终是抵达了天山脚下。但见群峰连绵,雪线之上皑皑白雪映着日光,璀璨夺目,一座巍峨宫殿依山而建,气势森严,那便是缥缈峰灵鹫宫。
沿着险峻山道前行,至宫门处,便被数名身穿淡青斗篷、腰悬长剑的灵鹫宫弟子拦住。这些女子个个面容冷峻,眼神锐利,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来者何人?灵鹫宫不接待外客,更不欢迎男子,速速退去!”为首一名弟子冷喝道。
慕容复上前一步,神色平静,拱手道:“在下姑苏慕容复,有事求见童姥前辈,烦请通禀。”
“慕容复?”那弟子眉头微蹙,似乎听过这个名字,但随即脸色更冷,“不管你是谁,姥姥有令,天下男子皆不得入灵鹫宫!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我等剑下无情!”
邓百川、风波恶等人闻言,面露怒色,上前一步,气势勃发。
慕容复抬手止住他们,心知与这些值守弟子多说无益,她们只是严守童姥号令而已。若强行闯入,固然不难,但灵鹫宫地势险要,机关重重,宫内弟子众多,混战起来,自己虽不惧,却难保王语嫣和四大家臣不受损伤。
“既然童姥不见外客,我等便不多打扰了。”慕容复淡淡说了一句,竟真的转身,带着众人下山而去。
那几名灵鹫宫弟子见他如此“识趣”,倒也省了一番手脚,只是冷冷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直至消失在山道拐角。
下山寻了一处避风所在暂歇,慕容复对众人道:“你们在此等候,入夜之后,我独自上山一趟。”
王语嫣担忧道:“表哥,那灵鹫宫听起来很是凶险,你一人前去……”
慕容复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宽慰道:“无妨,我自有分寸。人多反而不便。”
是夜,月明星稀,天山之夜,寒风凛冽。
一道青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避开了山下明岗暗哨,沿着陡峭山壁,施展绝顶轻功,几个起落间便已越过灵鹫宫外围防线,潜入宫内。
灵鹫宫内殿宇重重,回廊曲折。慕容复气息内敛,身形如烟,凭借超凡的灵觉感知着宫内气息流动。他目标明确,直指那最为恢弘、气息也最为深沉晦涩的主殿方向。
然而,就在他接近主殿,掠过一片庭院时,一个冰冷尖锐,却又带着几分稚嫩怪异的声音骤然响起,如同夜枭啼鸣:
“好大的胆子!竟敢夜闯灵鹫宫!”
话音未落,一道凌厉无匹的掌风已从侧面暗处袭来,掌力阴寒霸道,竟将空中飘落的几片枯叶瞬间冻僵、震碎!
慕容复心下微凛,知道已被发现,出手之人功力极高,必是天山童姥无疑!他身形不闪不避,右掌一圈一引,斗转星移心法自然运转,那股阴寒掌力被他巧妙一带,轰然一声打在身旁一座假山之上,顿时石屑纷飞,假山竟被硬生生削去一角!
“咦?”暗处之人发出一声惊疑,显然没料到对方如此轻易便化解了自己蓄势一击。
月光下,一个身形矮小如同女童,面容却布满威严与戾气的身影缓缓走出,正是天山童姥。她目光如电,死死锁定慕容复:“好功夫!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姑苏慕容复,见过童姥。”慕容复拱手,气度依旧从容。
“慕容复?便是白日里要求见我的那个小子?”童姥冷笑,“看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擅闯灵鹫宫者,死!”
她不再多言,身形一晃,快如鬼魅,瞬间欺近慕容复,双掌翻飞,掌影重重,竟是天山六阳掌的功夫!这掌法看似阳刚,实则蕴含阴阳二气,变幻莫测,威力无穷。
慕容复凝神接战,他武功已至宗师巅峰,见识更是超越此世,童姥的掌法虽精妙狠辣,但在他眼中却并非无迹可寻。他或是以斗转星移巧妙化解,或是施展出融合了多家之长的精妙招式应对,时而如柳絮飘飞,时而如岳峙渊渟,将童姥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一一接下。
两人在月下庭院中激斗,身影翻飞,劲气四溢,吹得周围花草树木东倒西歪。童姥越打越是心惊,她自负武功天下罕有敌手,除了那贱人李秋水和无崖子师弟,何曾遇到过如此棘手的对手?这小子年纪轻轻,内力之深厚,招式之精奇,竟似不在她数十年苦修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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