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东海孤岛的潮起潮落间悄然流逝。在行止与林凡不惜神力、日夜不休的精心疗治下,沈漓那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生机,终于被一点点地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这一日,夕阳的余晖将海面染成一片温暖的金红。篝火旁,一直昏迷不醒的沈漓,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曾锐利如鹰、充满英气的眼眸,此刻带着初醒的迷茫与虚弱,但在看清守在身边、紧握着她手的那张清俊容颜时,瞬间盈满了水光。
“行……止……”她声音沙哑微弱,几乎听不真切。
行止在她睁眼的刹那,整个人便僵住了,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在她身上。当听到那声熟悉的呼唤,看到她眼中倒映出自己的身影时,这位活了不知多少万载、看尽沧海桑田的上古神君,竟再也无法维持往日的平静与淡然。
他猛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双臂因用力而微微颤抖,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生怕这只是一场易碎的幻梦。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滴落在沈漓的颈窝,灼热得让她心尖发颤。
“阿璃……阿璃……”他一遍遍地唤着她的名字,声音哽咽,带着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与后怕,所有的坚守、所有的克制,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沈漓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内那颗剧烈跳动的心,以及那汹涌澎湃、几乎要将她淹没的深情。她愣了片刻,随即伸出虚弱的手臂,轻轻回抱住他,将脸埋在他带着清冷气息的肩头,眼中亦是水汽氤氲,低声回应着:“我在……我没事了……”
两人就这般紧紧相拥,无视了周遭的一切,沉浸在只属于彼此的世界里,互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早已深种的情愫。
不远处,正在打坐调息的林凡和负责望风(实则无聊得快长蘑菇)的拂容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拂容君瞪大了眼睛,用手肘捅了捅林凡,压低声音,表情古怪至极:“林兄……你掐我一下,我是不是眼花了?那个……那个抱着碧苍王哭得像个孩子的,真是那位高高在上、冷得像块万年玄冰的行止神君?”
林凡嘴角微微抽搐,努力管理着面部表情,心中也是波涛汹涌。他见过行止超然物外的样子,见过他虚弱濒死的样子,却独独没见过他如此……情绪外露,甚至可以说是“失态”的样子。这强烈的反差,确实冲击力十足。
“咳……大概,是吧。”林凡干咳一声,实在不知该如何评价。
接下来的日子,东海孤岛仿佛成了与世隔绝的蜜糖罐。
沈漓的伤势在行止无微不至的照料下恢复得很快。而行止本人,也像是被注入了全新的生命力,虽然神力尚未完全恢复,但眉宇间的沉郁与孤寂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与发自内心的愉悦。他的笑容明显多了起来,不再是那种疏离淡然的浅笑,而是真正染上了温度的笑意,尤其在看向沈漓时,那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
待沈漓伤势稳定,能自行运功调息后,行止终于有闲暇与林凡谈起正事。
他望着浩瀚星空,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但少了那份沉重:“林凡,此次多谢你了。若非你及时稳住天外天,后果不堪设想。”
林凡摆摆手:“神君言重了。”
行止转头看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与庆幸:“我因强行冰封东海,干预下界过甚,引动天道神罚,不仅自身受创,与天外天的联系也因此被强行切断,神力无以为继。那时,天外天失去维系,几近崩塌。幸好……幸好此时有你与天外天绑定,以其为源,方能及时稳住局面,救下三界亿万生灵。”
林凡还点头听着,直到捕捉到那个关键词语,猛地抬起头,一脸错愕:“没事,等等……神君,你刚才说……**绑定**?”
行止一脸理所当然地点点头,甚至嘴角还勾起一抹极淡的、怎么看都像是“甩锅成功”的笑意:“对啊。你既已得《太初混沌诀》真传,修为臻至神境,又能自由出入并稳定天外天,自然便与天外天产生了本源联系,成为了其新的维系者。所以,以后维护三界平衡、照看天外天的重任,就靠你了。”
林凡目瞪口呆,指着自己的鼻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神君!这、这责任是不是太大了点?而且,我怎么感觉……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预料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你才会那么‘好心’地把《太初混沌诀》传给我?”
这怎么看都像是个精心设计的“接班人”计划啊!
行止闻言,脸上那抹笑意更深了些,却故作无辜地摊了摊手:“自然不是。当初传你功法,真的只是觉得你灵魂特殊,与我们上古神隐隐有缘,心生亲切,想试一试罢了。”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凡一眼,“至于后来你能成长如此之快,甚至能承担起这份责任,那便是你自己的造化与机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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