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星台深处的星辰石碑重燃,混沌星辉如同潮水般席卷而过,将肆虐的“深渊回响”黑暗洪流强行压回、净化。石窟内令人窒息的邪恶气息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宏大、古老、带着寂灭与新生意境的平和光辉。破碎的祭坛表面,暗红色的邪能纹路如退潮般隐去,残存的星辰符文缓缓亮起微光,自主修复着破损的结构。空气中弥漫着精纯的星辰能量,温暖而充满生机,滋养着劫后余生的众人。
死寂被打破,但一种新的、带着敬畏的寂静笼罩下来。
石蛮一屁股瘫坐在地,背靠着一块冷却下来的星辉石乳,大口喘着粗气,浑身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布满冷汗和干涸的血渍。他望着石窟中央那散发着令人心悸又莫名安心气息的混沌星辉光柱,铜铃般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后怕与震撼。“奶奶的……总算……总算顶住了……”他声音沙哑,带着脱力后的颤抖,想咧嘴笑笑,却扯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幽竹依旧紧紧抱着云芷,感受到怀中人儿微弱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悠长,冰凉的手脚也恢复了一丝暖意,她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泪水再次涌出,但这次是喜极而泣。“云芷姐姐……没事了……墨渊大哥……我们……我们活下来了……”她哽咽着,抬头望向那道屹立在星辉中的身影。
墨渊静立在原地,周身缭绕的混沌色光晕缓缓内敛,重新没入体内。他脸色苍白如纸,眉心那道暗金色的痕记颜色似乎更加深邃内敛,仿佛承载了万古星空的重量。连续的高强度消耗,尤其是最后时刻归墟之力的彻底觉醒与引导星碑重燃,几乎榨干了他所有的力量。他闭上双眼,默默感受着体内那枚仿佛与整个静滞尖碑、与那星辰石碑产生微弱共鸣的归墟奇点,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与沉重责任感交织在心头。
他缓缓走到幽竹身边,蹲下身,指尖再次萦绕起一丝极其温和的混沌气流,轻轻点在云芷的眉心,仔细探查她的状况。片刻后,他微微颔首,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神魂受创极重,但本源未失,在此地星辉滋养下,性命无虞。需静养许久。”
幽竹闻言,彻底放下心来,感激地看着墨渊:“多谢墨渊大哥!”
这时,石蛮挣扎着爬起来,凑到近前,看着云芷恢复血色的脸颊,粗犷的脸上也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随即又看向墨渊,瓮声瓮气地问:“老大,刚……刚才那是咋回事?你身上那光……还有那碑……俺感觉好像……整个坟包子都在帮你?” 他词汇贫乏,但感觉却异常敏锐。
墨渊睁开眼,混沌色的眸子扫过石蛮和幽竹,沉吟片刻,组织着语言:“并非帮我。而是……我的力量,‘归墟’,与此地镇压‘深渊回响’的法则同源。方才情急之下,机缘巧合,引动了碑内残存的‘观寂者’意志,暂时重燃了核心星碑,加固了封印。” 他省略了其中凶险万分的细节,尤其是他自身归墟奇点本质觉醒的部分,这其中的奥秘,连他自己也尚未完全参透。
“同源?”石蛮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似懂非懂,“就是说,老大你的力量,跟造这坟包子的大佬是一路的?乖乖,那可了不得!” 他看向墨渊的眼神,除了以往的信任,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
幽竹也似懂非懂,但明白是墨渊救了大家,小脸上满是崇拜。
墨渊没有继续解释,而是将目光投向那枚跌落在地、已彻底蜕变为暗金色的青铜符牌。他伸手凌空一抓,符牌飞入手中。触手温润,不再是冰冷的金属感,而仿佛有了生命般的律动,其内部流转的能量与他的归墟奇点隐隐呼应。
“这符牌……”云芷微弱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一惊,低头看去,只见云芷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睛,虽然眼神依旧虚弱涣散,但显然恢复了意识。
“云芷姐姐!你醒了!”幽竹惊喜交加。
云芷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向墨渊手中的符牌,苍白的嘴唇翕动:“符牌……气息变了……好像……与这星碑……与墨渊大哥你……产生了……共鸣……” 她神魂受损,感知却依旧敏锐。
墨渊将符牌递到她眼前:“是。我以归墟之力暂时提升了它的本质,借它之力沟通了星碑。你感觉如何?”
云芷尝试凝聚神念感知符牌,却一阵眩晕,秀眉微蹙,虚弱道:“神魂……如撕裂般……疼……但……感觉很奇妙……仿佛……能模糊感应到……碑内……能量流转……” 她看向墨渊,眼中带着探究与一丝明悟,“墨渊大哥……你……似乎成了……这静滞尖碑……新的……‘支点’?”
墨渊微微颔首,没有否认。他确实感觉到,自己与这座远古巨碑之间,建立了一种微妙而牢固的联系。虽然远未到掌控的程度,但至少,在此地,他不再是无根的浮萍。
“支点?啥意思?”石蛮听得云里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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