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雪辞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娄元铎。
知道他蠢,没想到蠢到这种地步。
京中人人都说护国公夫人偏疼义女,不惜谋害亲生女儿。
他听说了,却不是为自己一起长大的师妹不平,反倒要她去替庄婉卿澄清。
琅嬛公主在旁听了这话,拳头都紧了,窦雪辞悄悄拉住她。
说道:“你这么为庄姑娘着想,她可知道?”
余光忽然又瞥见太子蔺鹤屿送庄婉卿出宫,正朝这边走来。
窦雪辞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又说,“今日宫宴,太子殿下与庄姑娘前后脚出太和殿。想必见了面,太子殿下自会替庄姑娘打算,用不着你我费心。”
娄元铎自然也瞧见了,可他才不信两人是出去私会的。
驳斥道:“窦雪辞!你如何平白冤枉庄姑娘!
我本以为你转了性子,这才同你好商好量。
谁知你却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
庄姑娘那等知礼守节,端庄持重之人,怎会做出与人私会的事来。”
窦雪辞都不知骂他蠢,还是骂他天真。
那日马球会上庄婉卿和太子同游,便知私会也不是一两次了,还都在这蠢货眼皮子底下。
“我不过说句实话,你便这样急迫。
怎么,庄姑娘与你是何关系?
我听闻你此前央求平南郡王妃求娶庄姑娘,却被好一顿打,是真是假?”
娄元铎被揭了伤疤,气得简直要跳脚。
指着窦雪辞,口不择言,“我母妃不过一时想不明白而已,等她了解庄姑娘的为人,自然会为我上国公府提亲!”
“哦,那你这番打算,庄姑娘可知道?若是知道,郎情妾意,她如今又寄居在我们家里,自然要为她好好准备一番。”
娄元铎还不知太子和庄婉卿已经站在他身后,尤其蔺鹤屿那张脸,阴沉如水。
庄婉卿急得眼睛都红了,生怕娄元铎说出什么胡话来。
赶紧打断,“小郡王!”
娄元铎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就瞧见了庄婉卿和太子。
行过礼,太子黑着脸叫他起身。
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庄婉卿,转身便走了。
“殿下…”
庄婉卿被那一眼吓到,急得也顾不上娄元铎。
竟要去追蔺鹤屿,谁知被蔺鹤屿身后的护卫拦住。
娄元铎再蠢笨,见庄婉卿望着太子的背影,眼泪都急得掉下来的样子,也隐隐有了猜测。
心顿时狠狠往下一沉。
“庄姑娘…你…你难不成真的和太子…”
“小郡王!”
庄婉卿脸一白,衣袖下的手指几乎把帕子绞碎了,才堪堪忍住心底涌上来的戾气。
她好不容易才哄好了太子哥哥,如今叫娄元铎几句话前功尽毁,如何能不恼怒。
“小郡王今日说话好没道理,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你在背后竟这样议论我…”
庄婉卿声音里带着浓烈地委屈,眼底迅速蒙上一层水雾,却又倔强地不肯叫眼泪掉下来。
“想来是瞧着我出身低微,没有亲生父母兄弟护着,便可以叫你随意轻贱!”
一番话说得娄元铎顿时忘了方才的龃龉。
这会子恨不能给自己两巴掌,他真该死!
婉卿那样柔弱,心思又敏感,自己却当众说要求娶她之事。
一无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言,不是轻贱是什么?
“庄…不,婉卿,婉卿妹妹,我错了,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若是我存了半点轻贱你心思,只叫我立即被雷劈死也不冤啊…”
庄婉卿哭着背过身去,就是不理会娄元铎。
两人竟跟陀螺一样,转了起来,你追我逃…
窦雪辞正看得起兴,忽然自己的袖子被人拉了拉,蔺昭阳满脸无语地指着前方两人,“他们脑中有疾否?”
窦雪辞差点没憋住笑,“有疾,还是重疾。”
蔺昭阳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狠狠点头。
罢了,两人不再看戏,自顾自坐上马车回府。
“雪辞,现在是不是该告诉我,你的手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三年前伤了手筋吗,可我瞧你今日那记手刀,力道可不弱。”
马车里,琅嬛公主问道。
“后来在雍州遇见一个专攻此道的大夫,便治好了。公主,此事可否劳烦替臣女保守秘密。”
窦雪辞并未说出实情,事实是她的手从来便没有断过手筋。
三年前那场刺杀虽说手腕受伤,却不甚严重。
当时报信回京中如此说,只是顺势而为。
当年父亲死在烬云关,曾留下一封密信给她。
信中除了交代后事,叫她一定要对皇家恭敬外。
亦说,他们窦家如今的军功,保百年富贵无虞。
可若是再进一步,水满则溢,不是好事。
还不如韬光养晦,若有来日,需要窦家起复,自有另一番天地。
只是上辈子她还没等到起复那日,便已经死在后宅阴私算计里。
琅嬛公主看着窦雪辞的脸许久,总觉得她没有说实话。
还有今夜种种,都让她觉得窦雪辞似乎早有准备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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