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鹤屿似乎很期待窦雪辞会做何决定,饶有兴致地盯着她。
“四妹妹向太子检举,以命作保,叫我怎么救你。”
窦雪辞向后一步,将自己的衣摆从窦常月手中抽出来,一脸漠然。
蔺鹤屿眉梢轻挑,没想到她当真能如此冷血,连自己的亲妹妹也弃之不顾。
可不知为什么,她越是如此,蔺鹤屿忽然就越想给她添堵。
想看她平静到过分的面容,寸寸龟裂时的模样。
“到底是国公府的姑娘,罢了,本宫饶你这一次!
窦大姑娘便将你这妹妹带回去,自行处置吧。”
窦雪辞应声,心中其实早有预料。
非不得已,太子不会处置重臣家眷。
何况窦常月的罪,也没有到能要了她小命的程度。
蔺鹤屿微微有些失望,目光幽深地看了眼窦雪辞后,带着宝庆公主回了东宫。
但愿姑母能借此机会发现太子和宝庆之间不寻常的关系。
窦雪辞在心底暗叹一口气,她今日的目的,其实本就是让太子带宝庆回东宫。
淑贵妃太过谨慎,自宝庆长大后,几乎不让她露面,何况同太子接触。
可宝庆却是知道太子与她才是亲兄妹的,而且…
窦雪辞嘴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存在感并不高,甚至在外界看来温柔大方的宝庆公主,是个实打实的疯子!
还是被淑贵妃亲手逼疯的。
她做鬼时,曾亲眼见过宝庆精神失常。
她的公主府里日夜通明,不能见一丝暗光。
偶然有一次夜里,风吹灭了蜡烛,宝庆忽然发疯,竟然将守夜的侍女当成厉鬼,拿起剑乱砍。
众人发现的时候,那侍女浑身是血,险些被宝庆砍成肉泥…
自此之后,宝庆的疯症越发严重。
淑贵妃因为愧疚,还多次为宝庆遮掩罪行。
国公府
窦家一行人离开樊楼,回到家中,却无人散去,在沁芳厅坐下。
只有窦常月,一进来玉璇便直接压着她跪在地上。
“琉云,去叫二太太并邓姨娘过来。
时候不早,想必老太太已经睡下了,就不必惊动她老人家。”
窦雪辞说。
有伺候的小丫鬟上来给各位主子添茶,气氛诡异地安静,谁也不敢多一句嘴。
连窦明怀个混不吝的,竟也不敢抬头看窦雪辞一眼。
只觉得她如今端坐着,那浑身上下的威视,比他老子还吓人。
不一会儿,二太太过来,脸色不愉快。
邓姨娘瞧见独独女儿跪着,吓得魂儿都飞了。
直接跪倒在地上,说道:“大姑娘,你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她若是犯了什么错,你好歹顾着姐妹情分,原谅她一回吧。”
“起来!像什么样子,还不知道什么事儿呢,你倒先替她认罪了。”
二太太自觉邓姨娘是二房人,如今这般惧怕窦雪辞,是下她的脸子,于是不大高兴。
邓姨娘只好起身,不敢再说。
“叫二位长辈过来,是因为她是你们二房的人,若要罚她,总要当着你们的面才好。”
窦雪辞话音刚落,窦常月浑身都抖了起来。
这会子只想活下来,还逞什么英雄,哭着求:“大姐姐,妹妹真的知错了!求大姐姐饶了我吧…”
邓姨娘见女儿这样,哪里忍心,还要开口。
忽然却被窦明熙打断,“姨娘还是免开尊口吧,你可知道她在外面都干了什么!
竟然在太子殿下面前诬告大姐姐绑架庄婉卿。
何况,是她以自己的命作保!
如今能活着回来,是太子殿下仁慈饶她一命。
可如果不罚,往后岂不任由她为非作歹,败坏家风!”
邓姨娘听了这话,吓得身子一软,直直往后倒在丫鬟怀里,半天缓不过来。
“既然长辈们都在了。”
窦雪辞放下茶盏,冰冷的目光如刀子般落在窦常月身上,“拉下去,打三十杖,生死不论!”
“轰”…
邓姨娘刚清醒些,一句生死不论,惊雷般在她脑中炸响,两眼一翻竟晕了过去。
二太太见状也不再说什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窦常月又不是她的亲生女儿,纵使真打死,与她也没有关系。
更何况,背上人命的还是窦雪辞。
若传出去,无论什么原因,她打死亲妹妹,这名声也别要了。
所以说,虽是生死不论。
可怎么打,要不要她真死,还不是看窦雪辞的意思。
窦常月面如死灰,连求饶也忘了,被两个婆子拉下去。
不一会儿外头便传来她凄厉地惨叫声。
窦雪辞合眸端坐着,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金雕玉刻的神像。
直到雪露忽然进来,在她耳边轻声说,“姑娘,事出有变,庄姑娘被送回来了。
宝庆公主进了东宫没多久,太子殿下便派人出去找到了她。
瞻淇和川泽失手,如今两个都是重伤!”
窦雪辞终于变了神色,眼中蒙上一层浓雾。
不止她收到消息,神策将军府里,霍景川手下的人亦是满身狼狈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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