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大姐姐以女子之身入朝堂都不怕,我又有何惧!”
窦明熙凝神,语气越发坚定。
“好,此事我会与三太太解释。你想做什么,便放手去做吧。”
窦雪辞一直都知道,明熙瞧着骄纵,却是府里几个姑娘中,少有的坚韧之人。
“真的?多谢大姐姐!”
窦明熙顿时眼中漫上喜色,激动地跳起来,过去拉着窦雪辞的手摇晃。
“我本想着等你出嫁再告诉你了,除去老太太那里的陪嫁,我格外给你添了一个庄子和三家铺面。
既然你暂且不愿嫁人,那些东西便先给你做本钱吧。”
窦明熙原本想先到府上的铺子里学着,没想到一下子竟有了三个铺面。
鼻头一阵阵犯酸,忍不住抱住窦雪辞纤细的腰身,声音闷闷的。
“大姐姐,对不起,从前我父亲做了那么多坏事,你还肯待我好…”
窦雪辞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从前你尚且年幼,与你何干,我难道连这些是非也分不清楚。”
上一世窦明熙被迫嫁给康老王爷,死在那内宅里。
她这一生从这个门到那个门,短短十几年,不过是窦伯阳父子手里可以换取利益的棋子罢了。
“回头你跟着万嬷嬷,先熟悉外头的生意。想好了要做什么,再同万嬷嬷说,她会帮你的。”
忽然想起什么,窦雪辞又说,“万嬷嬷有个儿子叫康轩的,是我奶哥哥,回头我引荐你们认识。
康轩在外头行走更方便,你有什么难处,也可以找他。”
窦明熙不住点头,从窦雪辞怀里起身,眼圈泛着红,满脸濡慕。
见她那可怜巴巴,像个寻求母兽庇护的幼崽般的模样。窦雪辞只好又留她用饭,说了许多往后要注意的事后,窦明熙才离开。
只是从这日后,窦明熙彻底成了窦雪辞屁股后头的小跟班。
除去在外跟着万嬷嬷忙生意的事儿,只要得空就往她院子里钻。
琉云回来几趟,瞧见后都生了醋意。
直说三姑娘趁着她不在家,想要跟自己分窦雪辞的宠!
惹得一屋子人笑得前仰后合,琉云还不服气,气得鼓着腮帮子生闷气。
这般,一直到了三月末。
大军即将开拔,便定在三日后。
今日朝堂上,昭明帝下旨,说北狄常年侵扰我靖国边界,边民苦不堪言。
帝大恸,不忍见之,遂下令大军出征,势要还边境安宁。
下朝后,窦雪辞正要出宫。
忽然见昭明帝身边的内监冯宝平急匆匆赶来,挡在蔺鹤屿和几个皇子面前。
“殿下,各位王爷,请快随老奴去一趟仁寿宫,太后娘娘不好了…”
众皇子对视一眼,随冯宝平离开。
窦雪辞看向不远处的霍景川,见他掌心瞬间收紧。
说起来,太后是霍景川的亲祖母,只是这祖孙二人从未见过。
——
神策将军府
霍景川回到府中,发现叶翎来迎他时,一脸促狭,几个侍卫亦是憋着笑。
“做什么这副样子?”
叶翎挥扇,十分骚包地撩了撩额边的须发。
“今日府中有贵客,将军见过就知道了。”
“是孔先生来了?”
霍景川疑惑,却也不应该啊,孔先生知道大军出发在即,此刻应在城外等待才对。
叶翎一脸神秘,却也不说,引霍景川去了内院。
窦雪辞坐在廊下的石凳上,穿着件月白色交领竖襟衫子,袖口三两枝青竹绣得十分疏朗。
手边定窑茶盏里,明前龙井正氤氲着热气。
霍景川眼中顿时迸发出强烈的欢喜,忽然又停下脚步对叶翎说,“去换云雾茶来,她喜欢喝那个。”
叶翎无奈地摇头,他家将军一看见窦大姑娘,就跟丢了魂一样。
“你怎么来了,可是找我有事。”
霍景川过去,坐在窦雪辞身侧。
“今日下朝,我瞧你听见太后娘娘病重,似乎有些伤感。”
“从前孔先生想叫我去看看她,可我并未答应,毕竟不曾见过,也不知她是否还记得有我这个人…”
霍景川盯着院中一棵即将凋零的老梅树,身上隐隐有些暮气。
“去见见她吧。”
窦雪辞目光落在他紧绷地侧脸上,轻声说。
“太后娘娘是个很温和的人,且她定然是记得你的。
我还记得小时候在尚书房念书,我不喜欢那些文绉绉的诗词,便不上心。
几个皇子的伴读就欺负我,说我粗鄙不堪,只会舞刀弄枪。
我那时脾气被邹氏惯得无法无天,当下就拿着父亲帮我做得一杆小枪,将那些人赶到御花园的荷花池边,一脚一脚将他们全踹了下去,跟下汤圆一样。”
想起旧事,窦雪辞忍不住浅笑出声,继续说,“后来他们告去夫子那里,连陛下都惊动了。
我心里害怕,不敢出来,偷偷躲进了仁寿宫里。
侍卫来寻人时,太后娘娘分明瞧见了我,却没告诉那些人。
事后问清缘由,不仅没有责怪我,还亲自陪我去尚书房,向夫子们说明是那些人欺负我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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