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公主愿为妃 赵宸婉拒暂安置
(安王府偏院的葡萄架下,藤蔓爬得比三日前又高了些,新结的青葡萄串垂在架下,风一吹就轻轻晃。阿依古丽踩着木梯站在凉棚顶上,正将最后一片月牙形的琉璃瓦往椽子上放,瓦边沾了点灰,她用袖口擦了擦,指尖蹭上一道土印也不在意。瓦面折射着正午的日光,金晃晃的光斑落在她月白纱裙上,裙角绣的葡萄纹被照得透亮,紫的藤、绿的叶,倒真像架下挂着的真葡萄串活了过来,要顺着纱纹往下滚似的。)
(院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乌孙王的使者第三次捧着镶金婚书赶来,身后跟着八个侍从,每人手里都托着红绸包裹的彩礼清单,红绸被风掀起边角,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墨字,风一吹就哗哗作响,倒比架上的葡萄叶动静还大。)
使者:(刚进院门就停下脚,看了眼梯子上的阿依古丽,又赶紧收回目光,单膝跪在葡萄架下的青石板上,将烫金的婚书举过头顶,声音比前两次更急了些)公主!乌孙王昨夜又传了密信,说只要镇北侯应下这门婚事,不光之前说的三座城池,还愿将伊犁河谷的万亩草场也划为陪嫁!那草场的草长得比人还高,养的骏马一日能跑三百里,三日就能赶到雁门关,以后镇北侯的骑兵要换马,随时都能去挑!
阿依古丽:(手里的琉璃瓦刚放稳,听见这话,弯腰从木梯上往下跳,裙摆扫过架下摆着的一排琉璃盏,“叮铃哐啷”撞出一串清脆的响,像西域草原上的铃铛声。她落地时轻得像只雁,走到使者面前,弯腰捡起一片刚才不小心碰掉的琉璃瓦,瓦面光滑,正好映出她带着点笑意的脸)伊犁河谷的草,从来都是牧民的马蹄踏过才长得茂盛,牛羊啃过才不会疯长,不是用来裹在红绸里当嫁妆的。(她指尖转着那片瓦,看了眼院角刚栽下的葡萄藤,藤上挂着几串青葡萄,比草原的沙棘果小,却透着股水灵)你回去告诉父王,我在京城种的葡萄藤已经结果了,前日摘了颗最红的尝,比草原的沙棘甜多了,连籽都带着点清甜味。
使者:(抬头看着阿依古丽,膝头的石板硌得慌,却顾不上揉,急声道)公主!可镇北侯是大夏的栋梁啊!他手握重兵,镇守北疆,咱们乌孙国在西域夹着,东边有龟兹盯着商道,西边有大宛抢着卖马,要是能和镇北侯联姻,那些城邦哪个还敢小瞧咱们?您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抢占南道的丝绸生意,让乌孙的商队只能绕远路走戈壁?
阿依古丽:(指尖划过琉璃瓦的棱角,瓦边磨得很光滑,是她前几日在工坊里亲手磨的)商道是靠骆驼一步一步踩出来的,不是靠婚约捆出来的。(她忽然笑了,从袖筒里掏出一卷折得整齐的麻纸图纸,蹲下身放在使者面前的石板上,轻轻展开)你看,这是我画的西域馆图纸,左边要建玻璃工坊,用乌孙的矿石烧琉璃,烧出来的盏子比波斯的水晶还亮;中间建香料铺,把于阗的乳香、焉耆的没药都摆进去,让京城的夫人小姐都来闻;右边再搭个舞姬台,西域来的姑娘能在上面跳胡旋舞,不用藏在商队的帐篷里偷偷跳。等建好了,每天都能看到西域的商队从门口经过,驼铃一响,就知道是家乡来的人——这比当谁的王妃有趣多了,不是吗?
使者:(盯着图纸上歪歪扭扭的线条,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可这只是座房子!联姻能换几十年安稳,一座房子能挡得住龟兹的骑兵吗?公主,您别任性,乌孙国的安危……
阿依古丽:(没等他说完就直起身,将琉璃瓦放在图纸旁边,正好压着“舞姬台”三个字)房子挡不住骑兵,但商道能。等西域馆开了,中原的丝绸从这里运去西域,西域的葡萄从这里运去江南,那些城邦要靠这条道赚钱,自然不会轻易动兵。父王总说联姻是为了乌孙,可他没问过我,我想要的不是靠男人护着的安稳,是能让乌孙的姑娘也能像中原女子一样,站在人前说“我能做事”,不是只能在帐篷里等丈夫回来。
(正说着,院门口传来苏婉的笑声,赵宸提着两盆“沙漠玫瑰”走在前面,肥厚的绿色叶片上还沾着晨露,顶端开着两朵艳红的花,红得像草原上烧起来的野火,花瓣边缘卷着点白,倒比普通的玫瑰多了点野气。苏婉跟在他身后,手里提着个朱漆药箱,药箱上的铜锁晃来晃去,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赵宸:(刚进院就看见跪在地上的使者,脚步顿了顿,还是先走到凉棚下,将两盆花放在木梯旁边的石台上,花盆是粗陶的,外面刻着简单的骆驼纹)工部新培育的品种,耐旱,不用天天浇水,适合西域馆的暖房。我看你上次说暖房里的花总养不活,特意让人从工部苗圃里挑的。
苏婉:(快步走到阿依古丽身边,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三个白瓷瓶,瓶身上贴着不同颜色的纸签)这瓶是防潮的药膏,西域馆的工坊里烧琉璃温度高,地面容易返潮,工匠们长期站着,膝盖容易疼,睡前抹在膝盖上,用布裹着,第二天就不酸了;这瓶是治花粉过敏的药丸,上次你说京城里的海棠花一开,你就打喷嚏,鼻子痒得难受,这个早晚各吃一粒,或者直接抹点药膏在鼻尖,能管大半天;还有这个,是驱蚊的香膏,夏天快到了,院子里蚊子多,你总在外面画图,别被叮得满腿包。(她拿起那瓶治过敏的药膏,塞进阿依古丽手里,指尖碰到她袖口的土印,笑着帮她掸了掸)刚从棚顶上下来?看你袖口都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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