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伯·莱特第一个像孩子一样哭喊着冲了上去,和刚刚从驾驶舱爬出来、双腿还有些发软的奥维尔紧紧拥抱在一起,两个饱经风霜、屡遭白眼的硬汉,此刻任凭滚烫的泪水在布满油污的脸上肆意流淌。
地勤人员、工程师们、年轻的学徒们……所有人都在欢呼、跳跃,将手中的帽子、工具、笔记本疯狂地抛向湛蓝的天空!
夏娃发出银铃般穿透力极强的尖叫,像一只挣脱了束缚的快乐云雀,化作一道残影冲向那架创造了奇迹的飞机,绕着它又蹦又跳。
一向以冷静理智着称的亚当,脸上也露出了罕见的、毫无保留的巨大笑容,甚至抬手轻轻拭了下眼角。
乔治州长激动得语无伦次,只能用力拍打着蒋宸的后背,仿佛这样才能表达他内心翻江倒海般的情绪。
就连始终超然物外的陈砚,也罕见地抚着胡须,眼中闪烁着无法掩饰的惊叹与赞赏,低声喃喃:“人力竟至于斯……妙哉。”
蒋宸缓缓松开了背后一直紧握的拳头,掌心因过度用力而留下了四道深深的、泛白的指甲印。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胸腔里那颗同样剧烈跳动的心脏,迈步走向被众人簇拥着的莱特兄弟。
他庄重地向他们,向每一位参与其中的工程师和地勤人员,伸出了手:
“奥维尔先生,威尔伯先生,还有我们所有无畏的探索者们……你们,今天,在这里,创造了属于全人类,更属于我们澳洲的历史。今天将是人类历史上被永远铭记的一天——人类征服天空的梦想,在南半球的这片热土上,由我们,变成了现实!”
在短暂的、激情四射的庆祝和疯狂的拍照留念(使用“幻梦”光学实验室改进的相机)之后,蒋宸示意大家安静。
他走到静静停放的“巡天-I”旁,伸手轻轻抚摸着那还带着发动机运转后的余温、甚至有些烫手的木质机翼和紧绷的帆布蒙皮,目光扫过在场每一张激动、年轻而又充满自豪的脸庞。
“很多人,甚至是我们内部的一些同志,都曾问过我,”蒋宸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全场,压过了原野的风声,“我们有了纵横四海的快船,有了守护家园的犀利枪炮,为什么还要耗费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去造这个看起来……一阵强风就能将其撕碎的‘大风筝’?它似乎既不能运货,也不能作战。”
他顿了顿,目光从众人脸上移开,投向了那无垠的、蔚蓝如洗的苍穹,眼神变得无比深邃和悠远。
“因为,先生们,朋友们,这片广袤无垠的天空,是我们脚下这片大陆最后的,也是必须被征服的、最伟大的边疆!”
他的声音逐渐提高,充满了感染力:
“有了它,我们从墨尔本到悉尼,将不再需要忍受数日的马车颠簸,或数周充满风险的海上航行,而是区区的几个小时!紧急的药物、重要的信件、边远地区的求援,将能以接近光的速度,抵达这片大陆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干旱的内陆,还是冰雪覆盖的山巅!”
“有了它,我们的地质学家、探险家将能轻松飞越令人绝望的沙漠、茂密无路的雨林和险峻的雪山,绘制出有史以来最精确的地图,发现那些埋藏在地下、等待我们唤醒的无尽宝藏!”
“而更重要的是,”蒋宸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坚定,带着一种金属般的铿锵和不容置疑的力量,“它意味着,从今天起,任何试图从海上、从陆地威胁我们这片安宁土地的敌人,都将首先面对来自他们头顶苍穹的、迅如雷霆、势不可挡的毁灭性审判!这双我们亲手打造的翅膀,将永远守护我们地上的家园,让我们的子孙后代,永享和平与安宁!”
他的话语,如同投入干柴的烈火,瞬间点燃了每个人心中的豪情与使命感。
人们再次望向那架简陋的“巡天-I”时,眼神已不再是单纯的好奇与兴奋,而是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以及一种沉甸甸的、守护家园的责任与力量。
当天晚些时候,在总规划师办公室,兴奋之情稍减,取而代之的是紧迫的战略规划。
蒋宸、乔治与莱特兄弟、亚当、以及相关领域的负责人召开了紧急会议。
“先生们,‘巡天-I’的成功,仅仅验证了最基本的概念,证明了这条道路的可行性。”
蒋宸铺开一叠新的、画满了各种气动布局和结构草图的设计图,语气严肃而迅捷,“我们必须立刻将这份成功,转化为实实在在的能力。接下来,需要立刻着手三件事:”
他指着图纸上的一个双座机型设计:“第一,‘信天翁’计划。基于‘巡天-I’的飞行数据,立刻着手研制更大、更稳定、能搭载两名乘员和至少50公斤货物或侦查设备的双座侦察/通信机。这是我们将空中优势转化为实际应用的第一步。”
他的手指移向另一个更具攻击性线条的设计草图:“第二,‘雷鸟’计划。同步启动,预研专门用于军事用途的作战飞机。核心攻关方向,除了更高的速度、机动性和升限,最关键的是机载武器的同步射击系统——必须确保机枪子弹能够穿过螺旋桨旋转面而不会击中桨叶!这是空战能力形成的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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