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擦干净眼泪:
“我再不会把他当做血脉相系的亲人了。”
相柳又问:
“现在想好要做谁的女儿吗?”
小夭沉默良久,抬起头眼神渐渐坚定:
“我若是赤辰之女,母亲必然知晓,仍狠心弃我而去,她没心疼过我该如何面对今日局面。
赤辰大将军与我素未谋面,也不曾留有只言片语,无论他知不知道我的存在,亦可算是抛弃了我。
他们情深互许也好,无可奈何也好,与我的人生没半点关联。
父王教导我,给我浩翎大王姬的尊荣,给我安身立命的底气,我只能是浩翎大王姬!”
相柳没表达建议,再问道:
“身份已选定,说你是赤辰大将军女儿这件事就可定性为谣言,身为浩翎大王姬该如何应对谣言?”
“追查谣言来处,严惩不贷!”
相柳抚掌赞道:
“很好,这才是你在这个位置上该展现出来的魄力和手段。”话锋一转:
“一旦谣言查出稍许端倪,西炎玱玹的图谋便藏不住了,我会去和蓐收聊聊。”
明确了行事方向,小夭恢复勇气,擦干净泪痕挑眉道:
“要拉拢蓐收了?我去找他更好!你和蓐收相处如狐朋狗友一般,去了有什么用?”随即打趣了一句:
“呵,你去的话打算以防风邶还是相柳的身份去见他?”
“你以为他不知道我是谁?”
“啊?”小夭大吃一惊。
相柳揉揉她的发顶:
“父王已做过些安排,确定了你的想法,我才会去见蓐收。”
小夭有些牙酸:
“父王做了安排?……莫非我真不是他的女儿?”
“不是什么复杂安排,不涉及你的身世也不涉及浩翎王权柄,
只是寻机让蓐收知道了我是相柳,并表达出对相柳的绝对信任。
父王对亲手教出的弟子了解足够透彻,也知阿念的执着;
他预见得到青龙部不会轻易向西炎投降,也知你因为我和辰荣军的立场不会甘心做亡国奴。
父王虽赞同天下共主的理念,却不忍他的母族尊严被践踏,你无所依托,所以早早做了布局。
他的目的不是干涉局势发展方向,而是给我们留存了抗争的余地。
是否启用布局得看我们选择如何应对。
我从未以相柳的身份和蓐收来往过,出现时,蓐收便会知道浩翎面临危机,他会做出选择。
恶名在外,有我协助西炎轻易打不垮青龙部;
有你在青龙部便不会陷入辰荣军无国效忠的尴尬境地,不会被安插上叛逆罪名。”
小夭拧了相柳胳膊一把,气哼哼问道: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相柳揉揉胳膊一副很冤枉的样子:
“以前我哪料想得到玱玹的图谋如此之大?只着重防备他对辰荣军的意向。
直到你和我说了阿念的想法,猜测玱玹下一步棋会对付你已成眼前现实,
我才想明白父王为什么会把地处青龙部与义和部中间的瀛洲划给你做封地,
为什么要让蓐收知道我是相柳。
你无法想象蓐收知道防风邶是相柳时的表情。”
小妖很感兴趣,大笑问道:
“哈哈哈,蓐收是个什么表情?”
相柳刮了下小夭的鼻子长吁了口气:
“终于笑了。”
“啊?为什么他终于笑了?有什么可笑的?”
“我没在现场并不知道他笑没笑,此刻说的是你终于笑了。”
相柳又挨一脚,抬起腿揉了揉胫骨:
“踢伤了我明天谁去帮你捉拿审讯传谣者?”
小夭握拳咬牙道:“我亲自动手!”
“算了吧,你得维持着形象,残忍暴虐日后会成为女帝污点。
你现在应该做的是拟出法令,禁止谣言的传播和扩散。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法令越严酷越有用。”
瀛洲最热闹街区的四象茶馆门前搭着戏台,常年请名角在这表演四方戏吸引茶客。
今天戏台上男角戴着三头魔王面具,头顶牛角身披血色披风,女角一身仿造西炎款式的战甲。
背景则是画着军营景致的幕布,只不过没有显出军旗标识。
两角色几乎没有台词,只顾着在戏台山眉来眼去,打情骂俏。
乐师奏的多是在偷情、红杏出墙等剧景时用的曲目,偶尔夹杂几阵战鼓急促擂响的节奏,整个戏台气氛诡异而充满讽刺感。
听曲的茶客们都知道这出戏意有所指,鄙夷嘲讽的笑容望向大王姬府方向,又及时回落与熟人做个心照不宣的表情。
角落里,两个艳色锦服的西炎客商正在闲聊,没一点压低音量的意思:
“就算她真是赤辰之女,好歹她娘是西炎皇室血脉,本可以回西炎的,偏偏继承了赤辰的残暴,犯下大罪被西炎驱逐,呵,天下再无容身之处了。”
另一个西炎客商说道:
“黑帝是她亲表兄,不忍见她无家可归,听说已经说服前西炎帝松口了,随时可以接她回西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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