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实验室的自毁余波尚未完全平息,隧道顶部落下的尘埃如同灰色的雪,给原本就压抑的环境更添几分死寂。林风四人背靠着冰冷的隧道壁,剧烈地喘息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动用禁忌力量的后怕交织在心头。
“刚才……那到底是什么力量?”艾琳娜终究还是没忍住,湛蓝的眼眸紧紧盯着林风,圣光在她周身不安地流转,那是面对极致黑暗与毁灭时本能的警惕。作为彼岸守夜人,她对这种层面的毁灭气息尤为敏感。
林风苦笑一声,摊开手掌,星辰之力运转,将一丝附着在精神上的、极其微弱的暗红色气息逼出指尖。那气息如同有生命的蜉蝣,挣扎了一下,便在星辰净化之力下湮灭。“一块来自其他毁灭世界的碎片,我也无法掌控,只能勉强引导。副作用很大,非生死关头绝不能再用了。”他简略地解释,没有透露系统的存在,这是他的终极秘密。
星洛担忧地看着林风略显苍白的脸,轻轻握住他的手腕,一股精纯温和的星辰之力渡了过去,帮助他平复躁动的气息。“下次别这么冒险了。”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姬明月则蜷缩在一旁,双手抱膝,身体微微发抖。她的预知能力让她对那块碎片的感知最为深刻,那仿佛能吞噬一切希望和秩序的虚无低语,在她脑海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回响。“我……我好像能听到它……即使在消失后……还有回声……”她喃喃自语,眼神有些空洞。
林风心中一凛,意识到那块碎片的污染可能比想象的更诡异,连间接接触的姬明月都受到了影响。他走到姬明月身边,蹲下身,将一股蕴含着安抚意味的星辰之力缓缓输入她体内。“明月,守住心神,那只是过去的残响,无法影响现在的你。”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在星辰之力的滋养下,姬明月眼中的恐惧渐渐褪去,她抬起头,看着林风近在咫尺的脸庞,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轻轻“嗯”了一声。
短暂的休整后,必须继续前进。身后的实验室入口已经彻底坍塌,他们只剩下一条路——继续沿着这条军用支线隧道,向着腐朽核心的方向前进。
修复后的界标令牌(35%)握在手中,传来的感应比之前清晰了数倍不止。它不仅指向明确,甚至能模糊地反馈出距离的远近和路径上能量场的强弱变化。这无疑大大提升了他们的行进效率。
隧道似乎没有尽头,深入地下,环境变得更加诡异。墙壁上开始出现一些非自然形成的、如同血管般搏动的暗红色菌毯,它们散发着浓郁的诅咒气息,甚至能轻微地蠕动,试图缠绕靠近的活物。艾琳娜的圣光成了最好的开路工具,圣光所过之处,菌毯如同被灼烧般收缩、枯萎。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种低沉、混乱的耳语声,初时细微,若不仔细听几乎无法察觉,但随着深入,这低语声逐渐变得清晰,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耳边呢喃、争吵、诱惑、诅咒。内容支离破碎,充满了负面情绪和对秩序的憎恨。
“是‘虚无低语’的扩散影响!”艾琳娜神色无比凝重,她不断吟唱圣言,撑开的圣光领域成了抵御这精神侵蚀的唯一屏障。“大家紧守心神,不要被这些声音蛊惑!”
星洛的星辰之力具备净化特性,也能一定程度上抵御低语。林风六阶的精神力坚韧异常,尚能支撑。但姬明月的状态又开始变得不稳定,她的预知能力让她对这种精神层面的攻击格外敏感,那些低语仿佛能直接钻进她的脑海,与她看到的恐怖未来碎片产生共鸣,她的脸色再次变得惨白,呼吸急促。
“明月,看着我!”林风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相信你看到的,但不要恐惧它。未来由我们亲手创造!”
就在这时,隧道前方出现了岔路。一条继续向下,深邃黑暗,低语声如同潮水般从中涌出;另一条则相对平缓,似乎通向某个开阔地带,低语声稍弱,但界标令牌的感应显示,目标方向是向下的那条。
“感应指向下面。”林风沉声道。
“但下面的低语侵蚀太强了,明月可能撑不住。”星洛担忧地说。
艾琳娜仔细观察着两条路,突然指向那条平缓的隧道:“你们看,那边墙壁上有标记。”
众人望去,只见那条隧道的墙壁上,刻着一个极其隐蔽的、由三道交叠弧线组成的符号,符号旁边还有一个箭头指向深处。这符号与旧时代军队的标识截然不同,透着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这是……‘守夜人’的标记!”艾琳娜惊讶道,“是前辈守夜人留下的!箭头方向……可能是某个临时安全屋或者观测点!”
这无疑是一个意外的发现。守夜人的安全屋,或许能提供宝贵的休息和情报。
是遵循令牌感应直面最强的低语侵蚀,还是先去守夜人安全屋探查,让姬明月有机会恢复?
林风略一沉吟,做出了决定:“先去安全屋。明月的状态要紧,而且守夜人留下的信息可能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有帮助。令牌感应不会跑,磨刀不误砍柴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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