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的指令如同投入西夏这潭深水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兴庆府的每一个角落。宣和五年的夏秋之交,一场不见刀光剑影,却更为致命的夺权行动,在李峰、阿里罕、萧干三人的精密配合下,如同三把无形的利刃,精准地刺向西夏王朝的心脏——其经济命脉、军事支柱与官僚体系。
一、 糖衣炮弹:腐蚀权贵的盛宴
位于兴庆府西城的“极乐苑”,在短短数月内,已成为西夏都城最炙手可热,也最为神秘的销金窟。从外面看,它不过是座规模宏大的园林宅邸,但内部却极尽奢华之能事。亭台楼阁移步换景,来自天南海北的奇珍异宝点缀其间,更有从西域、江南乃至高丽重金网罗的绝色歌姬舞女,轻歌曼舞,眼波流转。
这一切的幕后主人,正是李峰。而他最得力的合作者,则是身为国舅的阿里罕。
“野利家的那位小公子,最近手气如何?”李峰在“极乐苑”最深处的密室中,翻看着一本厚厚的账册,语气平淡地问着垂手侍立的管事。
“回国公爷派来的大掌柜话,”管事恭敬答道,“野利昂少爷这半月,已在‘逍遥厅’欠下白银三万两。咱们的人一直‘陪着’他玩,输赢都在掌控之中。他已答应,用他家在盐州的两处草场抵债,契约已签押。”
李峰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很好。草场不过是添头,关键是让他欠下这份永远还不清的人情债。下次他再来,引他去‘温柔乡’,安排个可心的姑娘,把该拿的东西拿到手。” 所谓“该拿的东西”,自然是能彻底掌控这位贵族公子的把柄。
另一边,阿里罕则以国舅的身份,频繁出入仁多、没藏等世家大族的府邸。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小心翼翼攀附权贵的商人遗孤,而是手握重金、背后似乎有深不可测力量支持的“财神爷”。
“仁多长老,”阿里罕在仁多家族族老的寿宴上,奉上一尊尺余高的羊脂白玉观音像,玉质温润,雕工精湛,“此乃晚辈偶然所得,听闻长老礼佛,特来献上,聊表敬意。” 这份“敬意”的价值,足以抵得上仁多家族一年的田庄收入。
对于没藏家族那位酷爱江南风物的夫人,阿里罕则通过李峰的商路,运来了最新式的苏杭绸缎、精巧绝伦的鎏金首饰,甚至还有一位擅长烹制淮扬菜的名厨,作为“薄礼”送入府中。
方式层出不穷:合作经营利润惊人的盐铁生意(实则由三江商社操控)、赠送令人无法拒绝的古玩珍宝、在赌桌上“慷慨”地让贵族们赢钱继而沉迷其中,乃至精心设计美人局,诱使其留下无法辩白的证据。
效果是显而易见的。以仁多保忠为首的一批原本中立的实权贵族,开始与阿里罕和李峰越走越近。他们享受着来自“三江商社”的巨额好处,家族财富急剧膨胀,同时也逐渐陷入了李峰编织的利益巨网之中,难以自拔。当他们发现自己家族的生意、甚至某些见不得光的把柄都已与对方深度捆绑时,再想抽身已是难如登天。
然而,并非所有贵族都甘愿沉沦。以晋王多明茶哥为首的皇室宗亲和一些老派重臣,对阿里罕和李峰的崛起抱有极大的警惕和敌意。他们敏锐地察觉到都城内弥漫的奢靡之风背后隐藏的危机,多次在公开或私下场合表达不满,试图遏制这股“歪风邪气”。多明茶哥甚至曾当面斥责阿里罕“蛊惑人心,败坏朝纲”。对于这些顽固派,李峰的策略则转为阴冷。他指挥手下开始秘密收集这些人的不法证据,无论是贪腐、逾制还是其他阴私之事,都详细记录在案,分类存档,以备将来雷霆一击时使用。一时间,西夏朝堂无形中分成了两派:被腐蚀拉拢的“享乐派”和坚决抵制但日渐孤立的“顽固派”。
二、 铁腕整军:萧干的锋芒
就在李峰和阿里罕在朝堂和市井间掀起波澜的同时,萧干在军中的行动更为直接和高效。
有了李良辅的全力支持和他提供的西夏军队详细情况,萧干迅速行动起来。他首先以客卿和辽国宿将的身份,获得了李乾顺(其时已开始“生病”)的许可,对都城附近的几支卫戍部队进行“观摩和指导”。
萧干治军,既有契丹铁骑的严酷,又融合了汉家兵法的精髓。他抵达军营的第一天,并未急于训话,而是直接校场点兵。看着眼前军容不整、装备参差的西夏军队,他眉头紧锁。随即,他下令进行最基本的队列和体能考核。结果可想而知,大批兵卒达不到标准。
“如此军容,何以保家卫国?”萧干的声音冷峻,在整个校场回荡,“从即日起,淘汰老弱,严格操典!李良辅将军麾下精锐为样板,各部轮训!一月之内,我要看到一支脱胎换骨的军队!”
他并非空口白话。李峰通过商社渠道,送来了急需的优质兵甲、粮饷和犒赏。萧干将带来的辽军旧部打散,安插到各营担任教官或中低层军官。训练极其艰苦,赏罚也异常分明。完成训练任务、表现优异者,赏钱赐酒,甚至提拔官职;懈怠敷衍者,当众鞭笞,乃至逐出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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