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陈谨礼所料,两个时辰后,清堰伯府的人再次折返回来。
这一次,玄镜先生带足了礼数。
叩响门环,约摸着盏茶的功夫,大门终于开启。
来开门的并非门童,而是古彦本人。
“古门主,多日未见,可还安好?”
古彦的神色,惊讶得有些夸张。
“呀!抱歉抱歉!昨夜闭门议事,争了一整夜,竟忘了大门上锁,把二位拦在门外了!”
闻言,玄镜先生也不恼,只笑问道:“敢问是何等大事,竟让贵宗如此谨慎?”
“这个……嗨,不提,不提!”
古彦挠了挠头,岔开话题,“雨天湿寒,二位快请进吧,正好给二位引荐一下,我飞燕阁寻得的高人。”
说着,古彦转头带路,根本不和宁爵爷多说半句。
宁爵爷气得直咬牙,却被玄镜先生一把拉住。
“爵爷莫要动气,待会要是发现此人故弄玄虚,戏弄爵爷,再问罪不迟。”
玄镜先生一脸严肃地说道,“但若是此人的符法,当真在我之上,还请侯爷不计前嫌,无论如何,都要将其招入麾下!”
宁爵爷点了点头:“这个我自然晓得,先生打算如何试他?”
“同道中人,自然是切磋一番,手底下见真章了。”
玄镜先生不置可否地笑笑,“从先前那字里藏花看来,此人八成出身符仙名门,亦或师承某位前辈高手。”
“我只需亲眼瞧瞧他的手段,基本就能确定是哪家传人了。”
宁爵爷轻叹了一声,暂且压住了心中的怒意。
他自然明白这话的意思。
对方的造诣若真有那么高,背后免不了会有高人撑腰。
这等大才,哪怕屈尊降贵,也要尽全力招揽。
留在飞燕阁,迟早要坏事!
二人交谈间,已是跟着古彦进了飞燕阁。
没走几步,玄镜先生的心里,已是有些躁动不安了。
门中各处的灵气,充沛了不止一个档次,就连那些犄角旮旯的地方,都被灵气尽数覆盖。
奈何飞燕阁的山门太窄,底子太浅,支撑不起更多布置。
否则以这样的环境,开垦灵田种满灵药灵果,乃至豢养大批灵兽都足够了!
光凭这一点,他就足以判断,飞燕阁新来的这位符仙,水平绝不会比他差!
不多时,几人被带到了会客厅。
“都是老相识,随便坐吧,就不搞那一套虚的了。”
一进门,古彦就屏退了左右,兀自走到主位坐下,朝着几人摆了摆手。
宁爵爷终究是忍不住了,指着古彦开口便骂:“姓古的!老子是不是给你脸了!装什么大尾巴狼!”
古彦两手一摊:“之前每次去爵爷府上议事,爵爷不都是这么对我的?”
“我!”
没等宁爵爷接着骂,玄镜先生便拦在了二人中间。
继而朝着古彦抱拳笑道:“古门主,我等今日,是来拜访贵宗那位符仙的,有什么恩怨,改日再论。”
“贵宗新得一大才,总也不想在其面前丢了体面吧?可否将此人请来一叙?”
“嗯,还得是玄镜先生知书达理。”
古彦仰面失笑道,旋即起身,朝屏风后做了个请的动作。
“兄弟,都听见了吧?别人专程来拜访你,赏光一见吧?”
话音落下,陈谨礼这才学着当初穆叔的那般姿态,从屏风后缓步走了出来。
同样的一袭青衣,腰悬药囊,双手背在身后,一脸云淡风轻。
瞧见陈谨礼的第一眼,玄镜先生的眉头,就不受控制地抽动起来。
他这一路上,都在猜测陈谨礼的身份,甚至想过会不会真是泊云水阁的某位符仙老怪。
唯独没想到,会是如此年轻的一介小辈。
“丹青派许谦墨,这厢有礼。”
陈谨礼朝着几人抱了抱拳,仔细观察着玄镜先生的神色。
不出他所料,玄镜先生此刻的表情,颇有些精彩。
出于礼貌的敬意之下,是满满的惊愕,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与不甘。
诚如穆叔所言,那些浸淫丹青符法数十年,却并无大成就的符仙,但凡瞧见他,都会是这个表情。
丹青派的符法阵道,需要天赋,更需要时间。
苦练一道灵符,一门法阵数十载,却毫无收获的,大有人在。
玄镜先生的水平,在自学成才的符仙里,已经十分出彩了。
但在丹青派正统传承面前,依旧只配称作野狐禅。
只这一眼,玄镜先生就能断定,眼前的年轻人,定是自幼追随在符仙高人身边,从小耳濡目染。
但凡陈谨礼的年纪大些,有个三四十岁,他心里都能好受些。
比门前的字里藏花,那张十六七岁的脸,更让他感到挫败。
“许小友,幸会了,果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玄镜先生朝着陈谨礼郑重地一抱拳,转头招呼两名四境护卫,将之前购置的礼数,悉数送上。
“今次来得唐突,也不知小友喜欢什么,随意采买了些东西,还请小友莫要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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