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昊并没有因为留云借风真君的严厉指责而有丝毫动容,神色依旧平静无波。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际,只见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
此刻已经乌云密布,隐隐有雷霆闪烁,看起来竟像是留云借风真君的怒火引动了天象一般。
或许也正因为如此,留云等人并没有察觉到。
这天象的变化,并非人为,而是天地法则运转的结果,是雷劫即将降临的征兆。
“时间差不多了,劫云已凝,雷劫将至。”
张昊轻声呢喃一句,语气中带着几分了然与从容。
旋即,他低下头,目光平静地看向面前的三人,语气坚定而郑重:
“若仙仅仅是天生地养的神圣,是命中注定的存在,那么,抱歉,我并不承认这样的存在是仙。”
“生而注定成仙,不过是自然的宠儿,是天地的子嗣;生而神圣,天生魔神,也不过是法则的化身,并非真正意义上通过自身修行成就的仙。”
“只知修法、修术、修命,却唯独不修道,不悟真谛,不探本源……这般的仙,未免与我心中所追寻的仙道,差之甚远,相去甚远。”
“你说提瓦特的修仙之路,有着千般术法,万种神通,包罗万象,玄妙无穷。”
“但我只想问一句,仅凭这些,可得真正的长生吗?可得永恒不灭吗?可得超脱轮回、与道同存的不朽吗?”
张昊一连串的反问,语气铿锵有力,直击要害,让留云借风真君的脸色愈发难看,心中的怒火也愈发旺盛。
甘雨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不断给张昊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再往下说了,赶紧打住。
她是真的怕张昊再说出什么过激的话,彻底激怒留云借风真君,到时候被丢下山去,可就追悔莫及了。
“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核心不还是想求得仙位吗?真是可笑!”留云借风真君冷哼一声。
语气中满是不屑与嘲讽,手中的茶杯被重重搁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管你原来的世界里,仙是何种模样、何种境界,但在提瓦特,仙的定义从未改变。”
“从古至今皆是如此,往后也只会遵循这般铁律,不会因任何人而动摇。”
她抬眼看向甘雨与申鹤,语气不容置疑:“甘雨,申鹤,送客吧,不必再与他纠缠这些无意义的话题。”
“留云真君,张昊他并非有意冒犯,只是……”
甘雨面露急色,连忙开口想要打圆场,试图缓和气氛,眼神在留云与张昊之间来回游离,满是纠结。
张昊却缓缓摇了摇头,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反而悠然起身。
墨色道袍在山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衣袂翻飞间,玄奥的暗纹若隐若现,整个人透着一股深不可测的玄妙气息。
“留云真君,今日在下言辞或许的确唐突莽撞,有失分寸。”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坚定:“但我所坚守的道,澄澈通透,不容欺瞒,更不会因他人之言而更改半分。”
“哼!既然如此,你便去做你那不切实际的成仙大梦去吧!”
留云借风真君话语冰冷,眼神中满是不耐:“说不定今夜入梦,便能让你如愿以偿,圆了这份痴心妄想,慢走不送!”
面对留云真君的冷言冷语,张昊非但没有动怒,反而露出一抹平和的浅笑。
“多谢真君的‘祝福’,只是,真君此言差矣。”
他目光澄澈,语气笃定:“仙,从不是梦中泡影,更非天生注定的恩赐。”
“仙,是靠自身一步一个脚印,苦修得来的!”
“逆势而上,与天命相争,以我之心境,替代天心运转,纵使天地崩塌,我亦不灭;纵使乾坤朽坏,我亦不朽。”
“超脱三界五行的桎梏,不被凡俗规则所束缚。”
“这便是我所追寻的仙道,是《黄庭经》所指引的正统仙途。”
“若是一味温顺顺从,听天由命,如家禽般匍匐于天地规则之下,便永远成不了真正的得道真仙。”
张昊缓缓张开双臂,周身氤氲的紫气如活物般涌动,在他脚下凝聚成一片淡淡的云霭。
如墨般的长发随风飘摇,衣袂翻飞间,宛如谪仙临世。
自在洒脱,仿佛下一秒便要挣脱大地的束缚,飞身而去。
见此异象,留云借风真君瞳孔骤然一缩,脸上的不屑与不耐瞬间被不可思议所取代。
她反复咀嚼着张昊方才的话语,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眉头紧紧蹙起:“大逆不道!这简直是颠覆常理的逆天言论!”
“是吗?若是如此,那我便彻底安心了。”
张昊脸上的笑容渐渐染上几分狂放,他仰头凝视着头顶已然雷霆闪烁的天穹,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战意。
“若是如绵羊般温顺听话,循规蹈矩地遵从天命,我又怎能踏上仙途?”
“我所拥有的一切,皆是与天相争而来,逆天而行,本就是我的宿命。”
张昊的身影缓缓升空,脚下紫气愈发浓郁,声音传遍山间:“摩拉克斯道友,若是对此事感兴趣,不妨与留云三位道友一同静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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