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王小满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按照名片上的号码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后被接起，传来赵无眠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喂？”
“赵……赵先生，我是王小满。”王小满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
“王先生，你考虑好了？”赵无眠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是的。我想了解更多。”
“很好。上午十点，地铁二号线，陆家嘴站，3号口出站。找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戴着墨镜，手里拿着一份《申报》的老妇人。告诉她，你是‘赵先生介绍来的，想看看那份报纸’。”赵无眠顿了顿，“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除了她。如果遇到任何可疑情况，立刻离开，拨打这个号码。”他报出了另一个不同的号码。“就这样。”
电话被挂断了。王小满对着手机发了会儿呆，赵无眠的指示简单直接，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红色连衣裙、老妇人、《申报》？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那个“里世界”的说法……
尽管满心疑虑，他还是按着指示去了。九点五十分，他准时出现在陆家嘴站的3号口。早高峰的人流熙熙攘攘，每个人都步履匆匆，神色麻木。王小满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符合描述的老妇人。
她确实穿着一身鲜艳的红色连衣裙，在灰色的水泥森林背景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几乎遮住了半张脸，手里确实捧着一份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申报》。她就站在报亭旁边，安静地看着来往的人群，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王小满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
“阿婆，您好。我是赵先生介绍来的，想看看那份报纸。”王小满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自然。
老妇人缓缓转过头，墨镜后面，是一双浑浊却又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她上下打量了王小满一番，没有说话，只是将手里的《申报》递给了他。
王小满接过报纸，入手感觉有些沉重。报纸的头版标题是早已过时的新闻，印刷字体也带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他正疑惑着，老妇人又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的黑色仪器，形状和赵无眠昨天用的那个很像，只是更小一些。她对着王小满的额头扫了一下。
王小满感到一阵轻微的刺痛，仪器的屏幕亮起，显示着一些绿色的波纹。
老妇人收回仪器，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地铁站内部：“跟我来。”
她迈开脚步，步履从容地在人群中穿梭，仿佛自带一条看不见的通道。王小满连忙跟上。
穿过熙攘的站厅，他们并没有走向列车，而是拐进了一条不起眼的员工通道。通道里光线昏暗，墙壁斑驳，与外面光鲜亮丽的地铁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走了大约五分钟，前方出现了一扇厚重的金属门，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个复杂的密码锁和虹膜识别器。
老妇人走到门前，在旁边的一个小终端上操作了几下，然后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只布满奇特红色纹路的眼睛。她将眼睛凑近虹膜识别器。
“滴”的一声轻响，金属门无声地滑开了。
门后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不再是冰冷的钢筋水泥，而是一条宽敞明亮的走廊，墙壁是某种特殊的合金材质，散发着柔和的白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旧书卷的清香。走廊两侧是一些紧闭的金属门，门上标着编号和奇怪的符号，有些符号王小满从未见过。
几个穿着统一制式白色制服，戴着口罩和手套的人行色匆匆地从他们身边经过，看到老妇人，都恭敬地点了点头，但没人多问。
“这里……是什么地方？”王小满忍不住低声问道。
“‘里世界’的一角，异常事务应对与收容局上海分局的临时收容站点。”老妇人的声音有些苍老，但很清晰，“你可以叫我‘陈婆’。从现在起，你就是这里的一员了。”
陈婆带着王小满继续往前走，经过一个安检通道，过程比机场还要严格，连指甲缝都被仔细检查了一遍。之后，他们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口。
“进去吧，赵先生在里面等你。”陈婆指了指门，“你的新生活，开始了。”
王小满推开门，赵无眠正背对着他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来了？”赵无眠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跟我来，给你安排一下。”
他带着王小满穿过几条类似的走廊，来到另一片区域。这里的设施更加完善，有办公室、会议室、装备库，甚至还有一个小型餐厅和休息室。
“我们上海分局规模不大，目前编制只有十几个人。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在外面活动，追踪、收容那些‘游荡’在城市阴影里的异常。”赵无眠一边走一边介绍，“你刚才看到的陈婆，是我们这里负责后勤和基础筛查的。以后她会教你一些基础的东西。”
他推开一扇门，里面是一间空置的办公室，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一张简单的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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