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三三两两聚着些村民。
对着村西头那口荒井的方向指指点点。
脸上都带着几分惊惧和后怕。
“听说了吗?井里捞出来个男的,都烂成白骨了!”
“我的天爷,太吓人了!以后晚上谁还敢走那条路啊?”
“就是,那井离我家可不远,想想都瘆得慌。”
也有眼尖的村民认出了曾昊的警车。
“快看,是市里刑警队的车!”
“带头那个好像就是曾队长,连破好几个大案的就是他。”
“这下好了,有曾队长在,肯定能把凶手抓住!”
村民们的议论声不大,但断断续续地飘进车里。
童家盛听着,忍不住吐槽。
“昊哥,你这都快成咱们市的‘破案吉祥物’了。”
曾昊没接话。
群众的信任,既是动力,也是沉甸甸的压力。
这个案子,必须破。
而且要快。
苏广宇的姑姑叫苏蓉,家就在村委会旁边。
一栋二层小楼,收拾得干净利落。
见到警察上门,苏蓉显得有些局促。
但还是很快镇定下来,把他们请进了屋。
“警察同志,是为了广宇的事来的吧?”
苏蓉给两人倒了水,眼圈有些泛红。
“苏大姐,我们想了解一下苏广宇失踪前后的情况,任何细节都行。”
曾昊开门见山。
苏蓉叹了口气,陷入了回忆。
“广宇这孩子,其实本性不坏。”
“就是……就是沾了那个赌,把家底都败光了。”
“他媳妇跟他离婚,也是因为这个。”
“他失踪是今年一月底的事。”
“具体哪天我记不清了,就记得是快过年那几天。”
“失踪前几天,他还来找我借过车。”
“借车?”
曾昊敏锐地抓住了这个细节。
“是啊。”
苏蓉点点头。
“他自己有辆黑色的老款桑塔纳,那天他过来。”
“说是车子有点毛病,去修了,借我的车去市里办点事。”
“我当时也没多想,就把车借给他了。”
“可我到晚上也不见他回来,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第二天,我和我当家的不放心。”
“就拉着我去了广宇常去的那家‘恒通汽修’。”
苏蓉的语气困惑。
“结果你猜怎么着?”
“修理厂老板说,广宇的车是在他这儿。”
“但不是修理,而是……是全车喷漆。”
“全车喷漆?”
童家盛惊讶地出声。
一个欠了一屁股债,连养鸡场的鸡都快养不活的人。
不想着怎么还钱,反而花大几千块钱去做全车喷漆?
这行为太反常了。
曾昊的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
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对,全车喷漆。”
苏蓉肯定地说道。
“我当时也觉得奇怪,还问老板广宇是不是发财了。”
“老板也说不清楚,只说广宇把车放下就走了。”
“说两三天后交定金。”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再也没见着人了。”
苏蓉的声音低了下去。
“三天后,我们看他还没动静。”
“家里电话也打不通,就觉得出事了。”
“他的车,到现在还扔在那个修理厂里呢。”
失踪前,特意将自己的车送去全车喷漆。
这个行为的动机是什么?
掩盖什么?
车身上的划痕?血迹?还是别的什么撞击痕迹?
曾昊的脑子里迅速闪过几种可能。
“苏大姐,苏广宇失踪后,有没有给你们发过什么信息?”
“有有有!”
苏蓉像是想起了什么。
连忙掏出自己的手机,翻出一条短信。
“这是他失踪第三天晚上。”
“我们所有亲戚都收到的,是群发的。”
曾昊接过手机。
短信内容很短。
【兄弟们,我出去躲躲债,勿念。手机要关机了。】
短短一句话,却让曾昊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的手指在“兄弟们”三个字上点了点,抬头看向苏蓉。
“他平时……也这么称呼你们吗?”
苏蓉愣了一下,随即用力摇头。
“怎么可能!我是他亲姑姑。”
“他从小到大都叫我‘姑姑’,怎么会叫‘兄弟’?”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这根本不是广宇的口气!”
果然。
一个连最基本的称谓都会搞错的人。
怎么可能是苏广宇本人?
这条短信,更像是一封欲盖弥彰的宣告。
凶手试图制造苏广宇“跑路躲债”的假象。
却因为不了解他们家内部的称呼习惯,露出了致命的马脚。
曾昊心中瞬间明朗了许多。
这案子,有两种可能。
第一,苏广宇被绑架或控制,在胁迫下发出了这条短信。
但凶手既然要杀人,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并且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
第二,苏广宇已经遇害,这条短信是凶手用他的手机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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