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在烈焰寨的日子仿佛被拉长,又仿佛弹指即逝。夏幼薇身上的伤痕早已愈合,连一丝疤痕都未曾留下,唯有胸口那枚冰冷的令牌和脑海中纠缠的记忆碎片,提醒着她过往的存在与当下的迷惘。
沐浴时,她偶尔会滴一滴那珍贵的凝玉露入水,清醒深邃的香气便会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她身上,如同为她披上了一层无形的薄纱。在焱林不动声色的庇护和焱冰阳光般的温暖中,她那颗属于的创造价值的心,开始蠢蠢欲动。
寨民们纯朴而热情,但生活环境相对原始,医疗条件更是匮乏。老巫医虽经验丰富,却固于传统,对于一些外伤处理和疾病预防,手段有限。夏幼薇亲眼见过有寨民因简单的伤口处理不当而溃烂发热,也见过孩童因常见的腹泻而虚弱不堪。那些属于现代特种兵的战场急救知识和基础的卫生防疫理念,在她脑海中清晰无比。
或许……我可以做点什么。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再也无法遏制。
她并非冲动之人。仔细思量后,她选择了一个傍晚,前往焱林的书房。这是她第二次主动踏入这片属于他的领域。推开沉重的木门,那股熟悉的、混合着墨香与冷冽雪松气息的味道便扑面而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与沉静。焱林正伏案批阅文书,听闻脚步声,抬眸看她,深邃的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讶异。
她没有像最初那样卑微地垂首,而是迎着他的目光,走了过去。姿态虽不倨傲,却也带着一份逐渐沉淀下来的坦然。随着她的靠近,一丝极淡的、属于凝玉露的冷香,悄然融入了书房原有的气息中,带来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质清冷。
焱林放下笔,身体向后靠进椅背,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身上,仿佛在审视,又仿佛只是等待。他习惯于掌控,也习惯于倾听,尤其是对她。
夏幼薇语气沉稳又有条理,:我观察寨中日常,发现族人勇武,不惧外伤,但于伤口处理、止血防疫方面,似乎……尚有可精进之处。她顿了顿,留意着他的反应,见他并无不耐,才继续道,我略通一些处理外伤的方法,或许可以尝试教导寨中对此有兴趣之人一些基础的救治技巧,例如清洁伤口、正确止血、辨识几种常见的止血消炎草药等。此举若成,或可减少族人因小伤延误而导致的痛苦,于寨子长远而言,亦是有益。
她说完,心中并非全无忐忑。不知他会作何反应?是会认为她逾越,还是怀疑她借此培植势力?
焱林沉默着,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敲击,那规律的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他的目光锐利,仿佛要穿透她的表象,看清她提出这个建议最真实的动机。空气中,那冷冽的雪松气息似乎更浓重了些,与夏幼薇身上那缕清冷的凝玉露香无声交织,形成一种微妙的对抗与融合。
良久,就在夏幼薇几乎以为他会用一句冰冷的驳回时,他开口了,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却并非拒绝:说说你的具体想法。
这已是一种松动的迹象。夏幼薇心头微定,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自愿参加的原则,基础实用的内容,为期十天的短期培训,需要的一些简单物料……
她叙述时,目光清亮,逻辑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随着她的话语,身上那抹冷香也似乎变得沉静而坚定。焱林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周身那迫人的雪松气息似乎收敛了几分。
直到她说完,他才复又开口,依旧是言简意赅,却给予了实质性的支持:可。需要什么,列单给管家。地点设在东侧演武场旁的空院。人员,依你,自愿即可。
他没有过多询问细节,也没有提出任何苛刻的限制,这种近乎放任的支持,让夏幼薇心头微暖,同时也感到了沉甸甸的责任。
好,我会尽力。她点了点头,这次没有道谢,仿佛这已是一种无需言谢的共识。转身离开时,那缕凝玉露的冷香在空气中划过一个淡淡的尾迹,渐渐消散在书房固有的雪松气息之中。
焱林重新拿起笔,目光回到了摊开的文书上,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日常事务中的一小部分。
退出书房,夏幼薇轻轻带上门,才发现自己的脊背不知何时微微绷紧。与焱林打交道,每一次都像是在一片深不见底的水域中航行,需要时刻保持警惕与平衡。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那强势的雪松冷香,与她自身携带的凝玉露气息形成鲜明的对比。
既然获得了许可,夏幼薇立刻行动起来。她首先找到了阿吉。这个曾被她救下的年轻汉子,伤愈后对她感激涕零,人也机灵肯学,是理想的助手。听闻夏幼薇的想法,阿吉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全力配合。
接下来是制定计划。夏幼薇结合寨子的实际情况,将培训内容分为三大块:外伤急救、常见草药辨识与使用、基础卫生习惯。她将培训周期定为十天,每天下午进行一个半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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