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生。”
顾芳倾口中脱口而出的名字一瞬令冷清秋愣在原地。
‘还生…还生,’此刻冷清秋的记忆混搅缭乱。
若天地未开,混沌一片。
忽然,一道灵光照耀,那是顾芳倾的目光照了进来。
一道道尘封的记忆就此解开…
‘哈?原来我名陆还生?宴秋繁!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也是,魂飞魄散之人,如何能复生。
而你将你的使命交于我肩上,那我便是你了,不是吗?
如今哪怕我醒来了,可你之因果大于我之因果。
我终究不可能逃得开,命数如风暴,催我向前。
一个人最本质的东西,永远是看他背负着什么。
我背负着你记忆、承载着真人的目光,置身于这梦幻的战场!
我之旧我,不值一提了!’
这一刻,冷清秋…陆还生心中悲哀的无以复加。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谁人落子,可真相向来残酷,他就是他自己,却做不了自己了。
顾芳倾看着冷清秋于一瞬之间哀莫大于心死,她本以为崩溃会是自己,却没想他好像经历着远远大过自己的痛苦。
“陆…清秋,你怎么了?”顾芳倾不敢再刺激他,细声慰问道。
“你出现的…太晚了。”这一刻,冷清秋挺起身来,今日,他重归于陆还生,却再也没有陆还生了。
“什么意思?”顾芳倾目光一滞,像是看到某种可怕的可能。
“我名冷清秋,却道天凉好个秋的秋。”
冷清秋挣脱开她的手腕,看向她的眼眸万象涌动,那是无数记忆于其中粉碎。
顾芳倾只听他冷冷地说道:
“如此,你还欲做我之道侣吗?
如此,你还要待在我身边吗?”
宴秋繁读过一本很着名的小说,里面有一句‘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冷清秋觉得很适合自己。
为什么人总在无可挽回的时候,才会选择放下。
人之天性,是挣脱。
顾芳倾向他伸出手,见他眸中泛起涟漪,藏着那往事一幕幕,终于放下。
“今后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
收拾好情绪,顾芳倾负手在背,冷冷地说道。
话音未落,她已是化作一道青苍色虹光,于一瞬之间,消失不见。
冷清秋有些愣住,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也好、也好。’
叹声中风吹花落,醒觉时已是又一年春。
这些时日,果然没人打扰自己,冷清秋心中却泛起失落来。
如今,他之圣胎存形在即,这些心思也只得暗暗藏在心底。
待圣胎存形,成就极品仙基-明猿越殛,便可以着手准备升绝事宜。
此事,冷清秋并未有十足把握,虽不至于踌躇,却难免惆怅。
明猿越殛登重楼…
‘是该搭一座楼了。’
心猿在腹,搭楼入绛宫。
绛宫远望,飞虹登灵台。
此十八字,便是冷清秋的升绝之道。
黑绸覆目,冷清秋内视脐轮宫。
那里水泽漫漫无边际,一座猿石立当中。
上野雷霆密布,震怖心灵。
“轰轰轰!!!”无数雷霆轰击、淬炼那长石,肉眼可见,丝丝裂纹密布。
显然,它撑不了多久了。
收回目光,冷清秋心情终于好了一些。
三日,最后不过三日。
虽说冷清秋于大梦天中已然应谶,可大梦天中自身道行,受命数推动的痕迹太明显,哪里如元苍这般,进一步有进一步的喜悦。
“呔!”
一声天音炸响!
冷清秋抬目看去,正见两道虹光交缠,肆意缤纷!
竟是两位上人在斗法!
只见其中那道红褐色虹光明显有些不敌,不一会便落在地上化为一绛衣青年,指着上方那道虹光骂道:
“奶奶的!方行舜,你我什么仇什么怨?纠缠了我俩年还不罢休!”
另一道虹光亦随之落下,是一名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那少年手持一柄利剑,赫然是一位剑仙!
“仇昨已,你污我师妹清白,我自然要斩你。”
仇昨已闻声满是不屑:
“你那师妹人尽可夫,与她有染的,何止我一个,何必追我?”
“哈,”方行舜笑了笑并未反驳,只是横起剑端详道:
“师妹修行禅定修缘法,这是她自己的路,我管不着,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污了她的贞洁、绝了她的缘法。”
仇昨已这才恍然,口中奚落道:
“我当是什么,原来是为了那东海盛筵而来!
你家师妹趋炎附势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让我一句话给误了。
这确实是我的错。
不过,你这般形式匆匆讨伐于我,难不成那拜帖也有你的一份?”
见方行舜沉默不语,仇昨已笑道:
“东苍的左丞修成了元神,听说那左丞乃妖精得道,如今不仅做了正神,还成了仙!
祂摆下了宴席,这天底下无人不想去见见祂,去求一求祂的缘法。
我本以为你方行舜会对此嗤之以鼻,不想却是一路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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