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却顽强。在潘子生命垂危、前路近乎断绝的绝境下,陈龙感知到的那条甬道后方传来的独特波动,成了支撑众人继续前进的唯一信念。
王胖子在那骇人的塌方断面边缘摸索了半晌,终于找到了一条极其惊险的路径。那并非真正的路,而是几处从相对稳固的岩壁上凸出的石块,以及一道狭窄得仅能容脚尖踩踏的岩棱,如同悬空的桥梁,歪歪扭扭地连接着他们所在的平台与对面那条未被完全摧毁的甬道入口。
“他娘的,这比走钢丝还刺激!”王胖子咽了口唾沫,脸色发白。下方是漆黑不见底的深渊,刚才的崩塌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没时间犹豫了!”吴三省看着气息越来越微弱的潘子,咬牙道,“我先过,确认安全后,你们再把潘子和小哥弄过去!陈龙,吴邪,你们负责协助,胖子,你断后!”
没有人反对。吴三省深吸一口气,将背包紧了紧,然后小心翼翼地踏上了那条“死亡之路”。他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缓慢而稳健,身体紧紧贴着岩壁,手指抠进任何可能借力的缝隙。短短十几米的距离,他走了将近五分钟,当他的双脚终于踏上对面甬道入口坚实的岩石地面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绳子!”吴三省朝对面喊道。
陈龙和吴邪将绳索再次固定好,另一头扔给吴三省。然后,他们开始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潘子用绳索吊过去。这个过程比吴三省自己过来还要惊险数倍,需要对面拉,这边送,还要时刻避免潘子撞到岩壁。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潘子被安全送达对面。接着是受伤不轻的张起灵,他虽然内伤不轻,但身手底子还在,借助绳索,很快也顺利通过。
轮到吴邪、陈龙和王胖子。吴邪虽然害怕,但也知道别无选择,他学着三叔的样子,战战兢兢地爬了过去。陈龙紧随其后,他的平衡感和力量都比吴邪强,过程相对顺利。最后是王胖子,他体重最大,每一步都让人心惊胆战,有好几次脚下的石块都松动了,吓得他哇哇大叫,但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抵达了对岸。
当所有人都成功越过这天堑般的塌方区,重新聚集在那条幽深的甬道入口前时,几乎所有人都虚脱般地坐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早已浸透了内衣。
短暂的休息后,紧迫感再次袭来。潘子的呼吸更加微弱了。
“走!”吴三省背起潘子,虽然他自己胳膊也有伤,但此刻也顾不上了。
陈龙打头,他一手握着手电,一手紧握着匕首,全身感知提升到极致。这条甬道比之前遇到的都要宽阔和高大,地面和墙壁都是整齐的青石板铺就,显然是完全的人工建筑,而且等级不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的气息,但奇怪的是,并没有太多阴邪之感,反而有种诡异的“洁净”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将这里的污秽都净化或排斥了。
而那股陈龙之前感应到的、独特的“不朽”波动,此刻变得清晰了许多。它如同一个沉睡巨人的心跳,缓慢、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从甬道的深处传来,引导着他们前进。
甬道并非笔直,而是带着轻微的弧度向下倾斜。两旁的墙壁上开始出现一些壁画,但年代久远,色彩斑驳脱落,只能勉强辨认出一些模糊的人物轮廓和祭祀场景,似乎描绘着某种宏大的仪式。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隐约传来了微弱的水声,同时空气也变得湿润起来。甬道到了尽头,连接着一个巨大的天然洞穴。
这个洞穴比他们之前遇到的那个岩洞还要巨大得多,手电光几乎照不到顶,也看不清边际。洞穴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湖,湖水漆黑如墨,深不见底,那微弱的水声似乎就是从湖底某处传来的。
而最引人注目的,并非是这地下湖,而是湖泊中央!
那里,矗立着一座完全由白色玉石垒砌而成的方形祭坛!祭坛高出水面约两三米,四面都有台阶通往顶部。祭坛的顶部平台十分宽阔,而在平台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具巨大的、造型古朴的青铜棺椁!
但所有人的目光,在掠过青铜棺椁的瞬间,就被棺椁旁的一样东西牢牢吸引住了!
那是一具人形的物体,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的、仿佛蕴含着生命光泽的青绿色。它并非站立,而是以一种奇异的、仿佛正在安睡的姿势,侧卧在棺椁旁边。它的身体表面,覆盖着一层密密麻麻、排列整齐的玉片!这些玉片大小均匀,形状各异,边缘被打磨得极其光滑,彼此之间由一种肉眼几乎难以分辨的、闪烁着淡金色光芒的细丝连接在一起,构成了一件浑然天成的玉质甲胄,或者说——殓服!
这玉质殓服将里面的人形包裹得严严实实,甚至连面部都被一块雕刻着模糊五官的玉面具覆盖着。透过玉片之间的微小缝隙,隐约能看到里面似乎有东西在微微起伏,如同呼吸一般!而那强大的、蕴含着“不朽”意蕴的独特波动,正是从这具玉质人形身上散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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