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气血潮的扩散影像,如同最冰冷的宣告,让晨星群岛乃至整个同盟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与紧张。
命令被以最快的速度传向四方。靠近幽冥星域边缘的同盟成员势力,以及一些尚未加入同盟但收到警告的星球、坊市、宗门,开始仓惶地组织撤离。星舟的数量暴增,挤满了逃难的修士和凡人,航道上一片混乱,争抢、冲突时有发生,绝望的情绪如同瘟疫般蔓延。
星枢阁的“净世星光帷幕”计划被提升到最高优先级。天工坊和星枢阁的炼器师、阵法师不眠不休,疯狂地炼制着阵基和核心法器。一队队精锐修士被派往预设的、远离血潮主要扩散方向但又能在安全距离投射干扰星光的星域,冒着被零星血潮分支或尸魂殿巡逻队袭击的风险,开始艰难地布置这超大型的净化干扰阵法。
林凡则立刻进入了星枢阁最深处、与祖脉联系最紧密的“星源洞天”,开始了对星陨阁传承记忆的深度挖掘与梳理。他将心神彻底沉入识海,与引星灯、星核之眼共鸣,如同一个最耐心的矿工,在浩瀚如烟海的上古信息中,搜寻着一切与“灯”、“火”、“指引”、“轮回”、“收藏”相关的蛛丝马迹。
同时,他也分出一缕心神,通过星核之眼,感知着星海深处那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令人不安的“异常”。
那并非某种具体的声音或形象,而是一种“感觉”。如同在静谧的深夜里,突然听到床底下传来缓慢而沉重的、不属于任何已知生物的呼吸声;如同在清澈的水面下,瞥见了一个庞大到无法想象、缓缓蠕动着的、模糊而扭曲的阴影轮廓。它存在于星海的“背面”,存在于法则的“缝隙”之中,此刻却被那滔天的怨念与血光,从最深沉的酣眠中,“挠”醒了。
它的“苏醒”是缓慢的,带着被惊扰的不悦与一种漠然的、对“食物”的本能渴求。它的影响是潜移默化而又无处不在的。
最先体现的是那些本就灵智不高、依赖本能生存的星兽。它们开始大规模地、毫无规律地迁徙,甚至不同种族、互为天敌的星兽会混杂在一起,疯狂地逃离某些星域,仿佛那里即将化为炼狱。一些性情温和的星兽变得极其暴躁,富有攻击性;而一些凶猛的星兽反而可能瑟缩发抖,躲藏起来。
接着,是一些修炼特殊功法,或者神魂感知格外敏锐的修士。他们开始频繁地做噩梦,梦中是无穷无尽的血色、扭曲的哀嚎、以及一种无法言喻的、源于存在本身被“注视”和“觊觎”的大恐怖。他们的修为运转会出现不应有的滞涩,心魔滋生的频率大幅增加。
再然后,是天地环境本身。某些星域的灵气循环开始变得混乱无序,时而暴涨时而枯竭。一些稳定的空间节点出现不明原因的颤动或偏移。星辰的光辉似乎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令人不适的阴翳。最诡异的是,在怨气血潮波及或影响深重的区域,时间流速都似乎发生了极其微妙的、不稳定的变化,有时快得惊人,有时又慢得令人心焦。
这是一种来自更高维度、或者说更深层“暗面”的侵蚀与压迫。它并非直接出手攻击,但其存在本身,就如同一个不断增大的、扭曲现实的“场”,污染着一切。
同盟内部,人心浮动。尽管高层竭力稳定,但恐惧如同野草般滋生。一些中小势力开始萌生退意,想要举族迁移到更遥远的、看似未受影响的星域。甚至有几个成员势力,以各种借口,拖延或削减了对同盟行动的资源和人手支持,暗中准备退路。
连天工坊和百草谷内部,也出现了不同的声音。毕竟,他们与星枢阁是合作关系,而非附属,面对如此超越认知的恐怖威胁,自保的本能开始占据上风。
“墨丘副坊主,坊主急令,要求我坊所有非核心技术人员及重要物资,三日内必须撤回天工坊总部星域,并启动最高级别防御。”一名天工坊执事向正在忙碌布阵的墨丘低声汇报。
墨丘手中刻录符文的刻刀一顿,脸上露出挣扎之色。他看向不远处正在亲自调试阵眼的璇玑真人,以及洞天内气息沉凝、正在闭关的林凡方向,最终咬了咬牙:“告诉坊主,我需要再留三日!‘净世星光帷幕’已到了关键时刻,此时撤离,前功尽弃!三日,只需三日,无论成与不成,我立刻带人返回!”
类似的情况也在百草谷发生,青禾仙子顶着巨大的压力,留下了最核心的炼丹师和一批珍贵药材,坚持完成对同盟的丹药支援和对血魄怨气的初步抗性研究。
外部的血潮威胁,内部的人心离散,再加上那无形无质却无处不在的“暗面压迫”,整个坠星海守护同盟,仿佛暴风雨中飘摇的孤舟,随时可能倾覆。
就在这内忧外患达到顶点的时刻,深入挖掘星陨传承的林凡,终于找到了一丝可能的线索!
那是一段极其残破、几乎湮灭在时光长河中的记忆碎片,来自于星陨阁某一代阁主,似乎是在探索某处与“轮回”、“往生”相关的上古遗迹后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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