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入口,死寂无声。
那具执法弟子的尸体,就那么随意地躺在黑袍长老的脚前,脖颈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脸上还残留着最后一刻的错愕与不解。
空气仿佛凝固了,连风都绕着这片区域走。
上百名执法弟子,人人手心冒汗,喉结滚动。他们都是宗门精英,刀口舔血的日子也过过,但从未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感受到一种发自骨髓的寒意。
眼前的青年,明明只有炼气三层的修为,可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对生命的漠视,那种将杀戮视作寻常事的淡然,让他们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洪荒凶兽。
黑袍长老的胸膛剧烈起伏,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股被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几乎要撑爆他的肺腑。
他身为戒律堂首座,数百年来,他的名字在天河剑宗就是“规矩”和“刑罚”的代名词。
多少桀骜不驯的天才,多少无法无天的魔头,在他面前,最终都只能俯首认罪。
可今天,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个外门弟子,用最直接、最粗暴、最羞辱的方式,践踏了他所代表的一切!
“你……很好!”黑袍长老的声音嘶哑得如同两块金属在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冰渣,“看来,柳清月那丫头,还是说得太含蓄了。你不是狂妄,你是……罪该万死!”
叶辰仿佛没听到他的话,只是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掏了掏耳朵,然后吹了口气。
“老人家,说话这么大声,容易伤着嗓子。”
他环视了一圈那些神情紧绷,如临大敌的执法弟子,最后将目光重新落回黑袍长老的身上,嘴角那抹嘲弄的弧度越发明显。
“我这个人呢,一向很讲道理。他刚刚骂我,让我滚出来受死。我觉得这种沟通方式很不友好,于是就请他安静一下。”
“现在,他安静了。我们可以继续谈了。”
“你,或者你们,谁是下一个,想跟我‘友好’交流的?”
这番话,轻描淡写,却比任何恶毒的诅咒都更让人心头发寒。
“孽障!到了现在还敢巧言令色!”黑袍长老终于忍无可忍,一声雷霆般的暴喝响彻山谷,“本座现在就让你明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给我跪下!”
话音未落,金丹期修士那排山倒海般的恐怖威压,如同一座无形的山岳,从天而降,狠狠地压向叶辰!
他要用最纯粹的力量,碾碎这个小子的骨头,碾碎他的尊严,让他像一条死狗一样跪在自己面前,为他刚才的狂妄,付出代价!
“嗡——!”
空气在一瞬间变得粘稠如汞,空间都仿佛被这股力量挤压得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那些修为稍弱的执法弟子,仅仅是承受了这股威压的余波,就觉得头晕目眩,双腿一软,“扑通扑通”跪下了一大片,胆气尽丧。
而处于威压最中心的叶辰,理应被瞬间压成一摊血肉模糊的烂泥。
然而,时间一息一息地过去。
预想中骨骼碎裂的声音并未响起,预想中那小子跪地求饶的场景也未出现。
叶辰依旧站在那里。
身形挺拔如松,纹丝不动。
他甚至还抬起头,迎着黑袍长老那不可思议的目光,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吧”一声清脆的响动。
“老人家,年纪大了,就不要动不动发这么大火嘛。”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晃眼的白牙。
“你这威压,用来给凡人做大保健,力道都嫌不够。是不是没吃饭?要不要我请你吃个自助餐?我们万兽谷风景区最近新推出了妖兽烧烤套餐,味道很不错的。”
黑袍长老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怎么可能?!
这绝不可能!
他金丹期的神魂威压,已经带上了一丝法则的意味,别说一个区区炼气三层的小子,就算是筑基大圆满的修士,也得当场心神失守,道心崩溃!
可这小子,为什么能毫发无损?
他的身上,没有佩戴任何抵御神魂攻击的法宝,也没有任何灵力护盾的迹象!
他就那么……硬生生地,用肉身,扛住了自己的全力威压?
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谬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涌上了长老的心头。
这小子,有天大的古怪!
“看来,不给你点真正的颜色瞧瞧,你真不知道‘死’字有几种写法!”
长老不再犹豫,心中杀意沸腾。
他并指如剑,朝着叶辰遥遥一指。
“本想留你一命,带回宗门审判,但现在看来,你这种妖孽,绝不能留存于世!”
“玄水蛟龙缚!”
刹那之间,天地间的水行灵气,仿佛受到了帝王的召唤,疯狂地向着他指尖汇聚。
转瞬之间,一条长达数十丈,通体漆黑如墨,鳞甲森然的蛟龙虚影,凝聚成形!
那蛟龙的双眸是两团幽冷的火焰,它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震慑神魂的无声咆哮,携带着足以镇压江河的恐怖气势,朝着叶辰猛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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