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缓缓停在魔都老城区一条略显僻静的街道旁。眼前的城隍庙看起来与周围那些受保护的明清老建筑并无二致,红墙黑瓦,飞檐斗拱,在夜色和路灯的映照下,透着一种历史的沉淀感,但并无任何超凡脱俗的气息流露。
由于已是夜晚,庙门早已关闭,只有门口两盏孤零零的红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香客早已散尽,四周一片寂静。
“就是这里了。”沈青岳率先下车,抬头打量着这座看似普通的庙宇。
沈清月和帝江芊羽也跟着下了车。沈清月环顾四周,并未感觉到任何异常的能量波动,仿佛这就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古老庙宇。
帝江芊羽似乎对这里颇为熟悉,她并未走正门,而是领着两人绕到庙宇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小巷深处,那里有一扇看起来年代久远的木质侧门。她伸出手指,指尖萦绕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空间波动,轻轻在门上一按。
吱呀——
侧门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露出庙宇内部昏暗的庭院。
三人悄无声息地进入其中,穿过寂静无人的庭院,径直来到了主殿。殿内烛火摇曳,供奉着一尊泥塑彩绘、面容威严的城隍神像,两旁还有文武判官、黑白无常等辅神像,气氛庄重而肃穆。
沈青岳站在城隍神像前,微微仰头,目光似乎穿透了那层彩绘的泥塑,凝视着更深层的东西。他眉头微蹙,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和若有所思的表情,低声对身旁的沈清月说道:“清月,你有没有感觉到……这神像好像有点……熟悉的感觉?”
沈清月闻言,仔细看向那尊城隍雕像,看了半晌,却只是疑惑地摇了摇头:“熟悉?没有。这种泥塑神像看起来不都差不多吗?威严、庄重,香火熏得有点黑……没什么特别的。”
沈青岳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恍然道:“哦对,忘了你不是正统修士,灵觉未开,无法直观感知到神像内部凝聚的信仰之力和神道法则……所以感觉不到那种……呃,类似于‘办公系统登录界面’的既视感。”
沈清月:“……” 办公系统登录界面?这又是什么奇怪的比喻?
这时,帝江芊羽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闲聊留到以后。准备好,吾要开启通道了。”
她上前一步,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古老而复杂的手印,指尖流淌出淡淡的、蕴含着空间之力的莹光。随着她低声诵念一段晦涩的音节,那尊城隍神像的双眼似乎微微亮起了一瞬。
下一刻,三道柔和的光芒从神像上射出,笼罩住三人。沈青岳和沈清月只感觉身体一轻,仿佛被某种力量温柔地包裹、牵引,眼前的景象迅速模糊、旋转,化作一片光的隧道。
短暂的失重和眩晕感过后,脚踏实地的感觉重新传来。
当两人的视线再次聚焦,看清眼前的景象时,都不由得愣住了。
他们已然不在那庄严肃穆的城隍主殿之中,而是站在一条弥漫着淡淡灰雾、光线昏暗的古老街道上。街道两侧是样式古朴、仿佛明清风格的建筑,但仔细看去,许多店铺门口挂着的却是现代化的LED灯牌,上面闪烁着“幽冥快递”、“往生银行”、“孟婆汤品鉴中心(新品上市)”之类的字样,显得极其违和又诡异。
而他们正前方,矗立着一座气势恢宏、阴气森森的巨大殿宇。殿宇飞檐翘角,黑瓦红柱,门口矗立着两尊狰狞的石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严和压迫感,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然而,当沈青岳和沈清月的目光缓缓上移,看到悬挂在殿宇正门口那块巨大的、同样闪烁着幽幽LED光芒的牌匾时,两人同时僵住了,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
只见那巨大的牌匾上,从上到下龙飞凤舞地写着一行大字:
魔都城隍办事处
沈青岳:“???”
沈清月:“???”
沈青岳指着那块牌子,声音都有些变调了,难以置信地看向沈清月:“等……等一下!我是不是眼花了?上面写的是……‘办事处’??”
沈清月也罕见地露出了呆滞的表情,仔细看了又看,才不太确定地回答:“应……应该没看错。确实是‘办事处’三个字。”
“办事处是什么鬼啊?!这画风不对吧?!说好的森罗宝殿、威严地府呢?怎么变成‘办事处’了?!这跟我想象的阴司画风差得也忒远了吧!”
他的吐槽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从大殿旁边一个像是门卫室的小房间里,探出一个脑袋。那人穿着一身深蓝色的保安制服,头上歪戴着保安帽,嘴里似乎还叼着根烟,一脸不耐烦地冲着他们喊道:
“吵吵什么啊吵吵!大晚上的,在办事处门口嚷嚷什么?!不就是个‘办事处’吗?早就改了快三十年了!有什么好稀奇的?真是的,现在的年轻鬼啊,一个个的,就知道大惊小怪,一点承受能力都没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想当年我们那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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