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那代价具体是什么，是修为尽失，还是被贬下凡，或是承受更重的责罚？这念头像根浸了月光的细针，不尖锐，却带着绵长的凉，夜夜扎得她睡不安稳。
清沅内心：你那么好，那么洒脱，却因为我陷入未知的困境。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弥补，只能在心里一遍遍默念你的名字。
梦里总浮现凌鹤转身离去时，渐渐透明的衣角，和他最后那句含糊的“或许，是吧……”，语气里的失落与不舍，此刻想来，更让她心如刀绞。
美术课结束时，夕阳已经西斜，把教室的窗户染成了橘红色，像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霞光。林清沅收拾好画笔，背着书包走出教学楼。晚风带着草木的清香，吹起她的发梢，路边的路灯渐渐亮起，暖黄的光晕在地面铺展开来，像一条温暖的路。
她走到食堂，买了一碗热南瓜粥，坐在靠窗的位置，小口小口地喝着。南瓜粥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熨帖着五脏六腑，把心填得满满当当。这就是她曾经向往的凡间生活：傍晚一碗热粥，白天有书法、舞蹈、美术课的充实，没有纷争，没有责任，没有让她愧疚的人和事。
可越是享受这份安稳，心里的愧疚就越是浓烈。她放下勺子，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心里默默念着：“凌鹤，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现在一定还在天界自在修行，不会承受这些无妄之灾。”
清沅内心：我能做的，就是好好过好现在的日子，不辜负你的牺牲。等我成为幼师，把这份安稳和快乐传递给孩子们，或许就是对你最好的回报。
她不知道凌鹤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她只能努力做个好学生，学好每一门功课，练好每一支舞蹈，不辜负他的牺牲，不辜负禹珩哥哥、世鉴阿哥、馨月他们的守护。
夜色渐浓，林清沅背着书包走回寝室。路上遇到几个同班同学，笑着和她打招呼：“清沅，一起走呀，今晚月色真好！”
“好呀。”她笑着回应，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温柔与从容。晚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花香，月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
清沅内心：现在的我，既能享受凡间的烟火气，也能坦然面对心底的牵挂。这或许就是成长吧，带着愧疚，也带着希望，一步步往前走。
她知道，阿贝尔水灵的记忆还在，那份责任也从未真正消失，但她不再抗拒，不再迷茫。现在的她，是林清沅，也是阿贝尔水灵。她可以享受凡间的简单安稳，也能坦然面对藏在心底的愧疚与牵挂。就像“上善若水”，既能顺应万物，也能坚守本心。
回到寝室，室友们还在低声说笑，她轻轻带上门，从书包里拿出那张《海底世界》的画纸，小心翼翼地展开。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画纸上，水晶柱的轮廓泛着淡淡的光，那些透明的水滴，像极了凌鹤衣袍上的清辉。
她拿起画笔，在画的角落，轻轻添上了一只小小的白鹤，翅膀展开，仿佛正要飞向远方，飞向那片属于他的、安稳的天空。笔尖落下，线条轻柔，带着她淡淡的思念与祝福。
清沅内心：凌鹤，愿你平安顺遂，愿你能回到属于你的天空，自在翱翔。我会在这里，带着你的守护，好好生活。
画纸被重新叠好，放进书包最里层，和那些珍贵的记忆放在一起。林清沅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今夜，没有沉重的梦境，只有南瓜粥的暖意，和心底那份淡淡的、带着愧疚却也充满希望的牵挂。
凡水安澜，岁月静好。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遇到未知的挑战，但她已经学会了在安稳中坚守，在牵挂中成长。她会带着这份愧疚与感恩，好好生活，好好成长，不辜负每一份守护，也不辜负那个努力想要成为更好的自己的林清沅。
月光温柔地洒在她的脸上，像一层薄纱，守护着这份凡间的安稳，也守护着这个在岁月中慢慢成长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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